第379章 飞石打脸
    石秀玩味一笑,上下打量著张清。
    过往回忆,涌上心头。
    如果自己的高光时刻,是当年在大名府劫法场,从楼上跳下来喊出那句:梁山好汉全伙在此!
    那张清的高光时刻,便是还没投靠梁山之前,在东昌府飞石立威。
    他这些年跟宋江东征西討,虽然也常常被委以重任立功,但再也没有东昌府那样精彩。
    可能是杨长、仇琼英能手扔炮弹,张清的能力突然显得微不足道,最关键他的枪法又比较普通,怕都打不过现在的陶宗旺?
    而前不久从征潞州,张清折掉副手龚旺不说,还在黎城外摔得腿伤,从未败得这么狼狈。
    打不过就加入吧。
    听说杨长能指点他人变强,或许你也能学会手扔炮弹?
    石秀原本担心张清不好策反,但从刚才故意装病情况来分析,说不定不用费多少唇舌?
    “哥哥,您別一直盯著我看,怪瘮人的”
    “啊?兄弟休怪,有点走神。”
    “哥哥刚才说享福?究竟是个什么意思?”
    张清赶紧转移话题,生怕石秀有奇怪想法。
    梁山很多人都重兄弟情,杨雄、石秀就是典型例子,而张清生得俊朗又年轻,显然还是对女人感兴趣些。
    张清当年隨军从征田虎,对同样会飞石的仇琼英一见倾心,宋江当时打包票为其做媒,结果眼睁睁看著嫁了杨长。
    宋江为此,没少说杨长坏话。
    当然,要知道杨长现在成就,他说什么也不敢惦记。
    宋江第二次保媒失败(首次是为王英),便信誓旦旦要给张清找个更好的,但这些年东征西討早就给忘了。
    后来还是赵构,为了奖赏有功之臣,为张清赐了一门婚。
    当时朝廷新立,朝廷要赐婚的功臣太多,不止宋江的梁山军。
    这数量一上来,质量就得下降。
    这些赐婚女子,背景、外貌、婚史、年龄各不相同,很少有完美的对象,就像杨志娶了的丑妻。
    张清在梁山中年龄最小,他的选择面也比別人都要小,几乎是比著他年龄往下匹配,但年轻、美貌、好出身的女子,谁还能等到集体赐婚才嫁?
    最终,他落得个小吏的女儿,虽然模样普通但会识文断字,不过有爱財攀比的缺点。
    张清这几年的俸禄,都被妻子穿戴在了身上,也有部分拿去贴补了娘家,又因常年隨宋江在外作战,到现在还没有生下一男半女,所以夫妻感情比较平淡。
    当然,平淡归平淡,也比杨雄、石秀好。
    这俩娶妻之后,依旧是两兄弟住一起,让他们的老婆守活寡,只是平日吃穿不愁。
    此时。
    石秀不知张清乱想,笑呵呵试探道:“太尉还朝久未归来,此间也没有多少事做,我准备到应天去寻他,到了应天不就能享福了?”
    “你我都是军人,来去都要有命令,这事向吴观察说了?”
    “他?天天派人监视我,我给他说什么说?实不相瞒,我此次回到应天,就是想当面问问,吴用把我石秀当什么了?贼吗?这么防著!”
    “呃”
    张清尷尬一笑,对曰:“哥哥要是私自走,追求起来要被定罪,您何必拉著小弟”
    “张兄诈病不报,难道不用受责罚?”
    “哥哥不要乱说,我可是真受伤啊,再说这不刚好吗?”
    “明人不说暗话,一个人擅离容易获罪,两个人或许法不责眾?张兄既然在此装病,那便是不想再战,何不跟我回应天?”
    石秀还在拿话试探,结果张清先没沉住气。
    只见他顾盼左右张望,最后低头说道:“有人监视哥哥,这件事我也有耳闻,吴观察乃太尉副手,他敢对你这样做,定然是得了上面授意,所以你回应天享不了福。”
    “哦?”
    石秀听到內心激动,暗忖他说得这么直白,难道你也生出了二心?
    事情变这么有趣吗?
    “张兄觉得哪里能享福?”
    “你应该去救杨雄哥哥,梁山兄弟的出路在河东.”
    “嘶张兄的意思.”
    “哥哥应该能听懂,你反正没有其他牵掛,过去还能大展拳脚,也就別管我装病。”
    张清几乎是明牌了。
    石秀不懂他在坚持什么,索性开诚布公问道:“张兄劝我投晋王?你既然知道出路河东?为什么寧愿装病也不去?我需要一个理由。”
    “我不如哥哥洒脱,我在应天还有家”
    “你那也叫家么?河东找不到好女人?”
    “哥哥如此坚定,莫非去应天是假,要去河东是真?”
    张清的话音刚落,石秀便玩味看著他,“我说兄弟,有麻雀找过你吧?”
    “原来你也.我还在犹豫.”
    “不用犹豫,顾大嫂厉害啊,可惜宋江不会用,既然我们都说开了,那儘快动身吧,你要腿伤未痊癒,我掩护你走。”
    “也罢,我腿伤基本好了,只是哥哥的监视.”
    “我是拼命三郎,挡我者死!”
    石秀一声冷喝,与张清达成一致。
    两人当即中商议好撤退细节,最终放弃经磁州入境风月关,选择南下安利军先见孙新夫妇。
    当天傍晚,石秀引诱监视者到小巷,顺手杀掉再至张清家,骑马星夜向南而去。
    石秀强闯安阳城门,消息很快被吴用获悉,惊得当即升帐点將。
    只可惜荣、呼延灼不在家,能打的黄信、郭盛都不能下地,身边只杜迁、白胜、段景住三人,但不追不能向宋江交待。
    吴用不知张清也叛,见到眾人时脸色铁青,沉声说道:“千防万防,石秀果然叛逃,他自己叛逃就算了,尽然还把张清掳走,必须出兵將其夺回,否则无法向太尉交待,你们,谁愿为我分忧?”
    “呃”
    “这”
    堂下这『吉祥三宝』,相互对视不敢应答。
    您这不开玩笑吗?
    我们三个什么实力,敢去追击人家石秀?人家諢號拼命三郎,谁愿和他拼命。
    吴用见三人这作派,知道他们没那个勇气,於是宽慰鼓励道:“石秀只有一个人,你们怕他作甚?我给你们一百骑兵,谁愿跑一趟?”
    依旧没人应答,场面一度很尷尬。
    不把我放眼里?
    “那直接点將,杜迁还有白胜,你们去走一遭。”
    “啊?”
    “我们?”
    白胜咧著一对门牙,他万万没想到还有自己,跟著追问:“军师,不对,副都统制,我不会廝杀”
    杜迁听得头皮发麻,合著我很会廝杀?
    但他不敢出言质疑,毕竟堂內这三人之中,只有自己有点武艺。
    正抬头看向吴用,就见他蹙眉叱曰:“有一百骑兵跟著,根本不用你们廝杀,只是多一个人有照应。”
    “是”
    “放心去吧,像杨长那样的人,只怕百年难出一个,石秀的武艺虽然不错,但做不到以一敌百,只要你们能追上,必然將其擒下。”
    “是。”
    杜迁抱拳领命,带著白胜还没转身,就听吴用补了一句:“如果感觉生擒吃力,可乱箭將其射杀!”
    “知道了。”
    两人奉命点兵出征,狂奔一夜在汤阴追上。
    石秀、张清有点大意,以为吴用会吃下哑巴亏,跑了一夜便停下休息,怎料触了智多星的逆鳞,遣杜迁、白胜没了命追来。
    “入娘撮鸟,是来追我们的,张兄弟,你在干什么?快上马!”
    “我捡几块石头。”
    “快些!”
    两人都是普通马匹,且走得匆匆没有著甲,又没杨长以一敌千本领,所以好汉不吃眼前亏,最好的办法就是跑。
    然而。
    杜迁、白胜得了死命,又看到只有孤单两个人,便动了擒人扬名的贪念。
    特別是昨夜怯懦的白胜,兴奋得与杜迁跑在最前方,仿佛要去与石秀单挑一般。
    双方越来越近。
    石秀多次回头观望,发现领头竟是杜迁、白胜,便对张清吐槽道:“吴用竟派两个鼠辈来追,真是没把我们放在眼里。”
    “哥哥不要衝动,对方毕竟人多势眾。”
    “我知道,但好像转马杀回去,只要拿下杜迁、白胜,追兵就群龙无首.”
    “那稍微放慢点,我用飞石试一试。”
    张清摸了摸口袋,刚才心急就捡了几块,仓促剑没有选得太合適,他希望等会能打准点。
    石秀则急忙提醒:“你不要冒险,刚才就是这么一说,对方都带了弓箭,我们两人都没护甲,离近了不被射成筛子?”
    “哥哥放心,骑射是高级本领,普通骑兵哪里会?我心里有数。”
    张清言罢就控马减速,弄得石秀也跟著慢起来。
    白胜眼看越来越近,便欢喜与杜迁分享,“哥哥,我们要追上了,等会你记得指挥,用最快速度围住。”
    “我知道,你別靠太近。”
    “没事,我廝杀帮不了忙,可以帮著充当诱饵。”
    “行吧。”
    杜迁不想扫兴就没继续劝。
    他看到张清与石秀並轡而行,心说这状態根本不像被挟持。
    难道石秀下了药?
    由於张清很久没用飞石绝技,以至杜迁和白胜都忘了这一出。
    “快,他们跑不动了,再快些.”
    白胜刚刚还让杜迁指挥,临了却又没忍住张牙舞爪。
    就在此时,张清突然回头。
    嗖嗖嗖.
    几发石子连出,白胜跟著哇呀一声,捂著脸坠下马去。
    “吁!白胜!”
    杜迁连忙勒住韁绳,翻身下马去查看情况,却见后方骑兵都停了下来,於是大声呵斥:“你们停下作甚,快去追啊!”
    主將都不敢上,士兵哪有勇气?
    前排几人被逼无奈,跟上去又被飞石打落,后续便再没人再追,而张清石子用尽后,又加速与石秀离去。
    杜迁扶起白胜一看,只见他鼻樑嘴里全是血,標誌性门牙也被打掉,自己带来的那一百骑兵,也都追了一段悻悻而回。
    原来张清也叛变了,他可是一人打落十五人的没羽箭,一百骑兵怎么够?
    杜迁为失败找到理由,便带著受伤的白胜回安阳。
    而石秀与张清两人,半日后在安利军境內,得到孙新夫妇接应,一路欢喜回到卫州。
    当时林冲安顿好怀州事务,已经把他的行辕搬到卫州,防范吴用的兵马反扑南下。
    孙新夫妇引石秀、张清去见,林冲代表杨长为他们设宴接风,在卫州的眾兄弟都来道贺。
    席间。
    石秀起身抱拳,向林冲献计说道:“林总管,相州主力都在永和镇,汤阴、安阳只有数百驻军,您若此时点兵北上,相州就是囊中之物,我与张清愿在前开路。”
    “哥哥所言不差,现在宋江去了应天,吴用对守相州没信心,他想保留实力隨时撤离,总管若是发兵相州,有我们俩为你引路,必轻鬆拿下相州.”
    “两位兄弟请坐,你们立功之心,林冲已然知晓,不过”
    林冲对两人挥手示意,並调转话锋说道:“晋王有言在先,相州此时能取也不取,所以暂时不用著急,你们在卫州稍作休息,就儘早赶赴太原去罢。”
    “不是,现在多好的机会,晋王为何”
    张清也为麻雀策反,石秀认为自己没有投名状,刚来便积极建言献策,准备拿下相州立功,所以此时百思不得其解。
    林冲笑著解释:“晋王还没彻底平定河东,其余用兵的地方还很多,无法抽调多余兵出太行,相州可作屏障阻挡金人,此时留下相州比占了更好,不要质疑晋王的战略眼光,闻先生都望尘莫及。”
    “岂敢质疑晋王,只是”
    “我知道你们有心,这天下乱成这个样子,以后立功机会很多,所以不要急於一时,先去阳曲见晋王,杨雄此时还等著的,你不来投他不出仕。”
    “哦。”
    接风宴结束之后,石秀与张清在卫州待了一日,便辞了林冲赶赴太原。
    六月下旬,两人抵达阳曲。
    在晋王府大殿,石秀见到杨雄、时迁,当即热泪盈眶、相拥而泣。
    相互寒暄后,杨长略带抱歉说道:“有件事我很遗憾,你们来得稍迟,前次去应天接家眷就没安排,现在应天府已做了防范,只能后面徐徐图之”
    “晋王別这样说,我们兄弟无所谓,也不稀罕赵构赐婚。”
    “对对。”
    石秀、杨雄一唱一和,杨长见状又看向张清,问道:“听说你家娘子还不错?不如提前修书一封,我让时迁去走一遭?”
    “不必麻烦,赵构给我赐的那位,嫌贫爱富、虚荣攀比,亦非良人”
    “哦?”
    杨长闻言一愣,跟著计上心头,笑著问道:“既如此,我重新给你找一个,如何?”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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