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哥哥,她死了
    平日欺行霸市惯了,哪能容人欺到头上?
    西门庆掇个凳子,侧身蹺二郎腿坐著。
    他不愿看王婆乾瘪丑態,此时反应过来为人算计,打定心思要问出究竟。
    王婆斑驳的头髮,风流时已弄得凌乱,眼角也留有淤青。
    前一刻还如鱼得水,提上裤子就拳脚相向,西门庆的冷言伴杀心,王婆哪敢骂他无情?
    深呼吸止住抽泣,喃喃道:“前些天阳穀刚刚下雪,老身在清扫门前雪,意外看到武松带著酒气,怒气冲冲从街前走过,没多久又带人回家,叫来土兵搬走衣物行李.”
    “打住。”西门庆怒而转身,蹙眉沉声提醒:“老货东拉西扯,跟武松害我有何关联?”
    “大官人莫急,此乃事出之因,潘金莲人间尤物,连见过世面的您都把持不住,何况浑身是力的打虎好汉?”
    “你的意思.”
    王婆见西门庆终於冷静,这才继续补充:“武松血气方刚、未曾娶妻,又有用助兴药的习惯,我猜他是趁著武大外出,欲对嫂嫂灌酒用强,可惜最后没能得逞,於是才搬离了紫石街。”
    “武松用强失败,然后就想到用药,所以去了我药铺?”
    西门庆自言自语,结束后又直说不对。
    王婆却接下他的话,补充分析道:“对的,怎么不对?自武松搬离紫石街,我偶尔在后厨做事,能听到娘子在家骂他,此事武大必然已知,但是家丑不好外扬,便疏远了自己胞弟,如今兄弟为了女人反目,武松岂能不报復?”
    “武松找娘子报復,与我西门庆何干?”
    “大官人久歷江湖,这种事他怎么会亲自去办?如果找人污了潘金莲名声,武松岂不就能顛倒黑白?届时武大要么休妻,要么与自家兄弟共妻”
    王婆精明一世,仓促之间编的故事,竟把西门庆唬住。
    “说得倒有些道理,可我还是不明白,他为何要算计我?”
    “咳咳,大官人好色之名,在阳穀县可不是秘密,武松引官人来勾搭潘金莲,到时闹大不就合情合理?说不定还要借都头官威,讹走您一笔银子才罢休”
    西门庆好色归好色,对於財產却看得比命重,一听武松图谋自己財產,便一掌拍在王婆榻边。
    王婆嚇得惊叫,旋即又补充:“我昨日听武大炫耀,说他这卖包子的主意,就是由那杨三郎带话,武松躲在后面帮忙出的,至於大官人误食带药包子,兴许是潘金莲发现端倪,故意让杨长替她来送?”
    “要按这么说若是那娘子来送,我刚才就该和她.”
    西门庆缓慢站起来,捏著下巴自言自语,突然转身居高临下,再次质问王婆:“刚才干娘说有惊喜,那娘子会从后门来见,难不成你早与武松有谋?”
    “啊”
    王婆闻言一怔,急切间想到什么就往外说。
    “那必是没有的,不过昨日武大开张营业,我在街上看热闹之时,意外发现武都头躲在远处,暗中观察武大门口,潘金莲砸到大官人的情形,想必也被他收入眼內,然后指使杨三郎下药?”
    “好个武松,欺我太甚!”
    王婆推理虽有漏洞,但西门庆刚才折腾一个时辰,脑子此时空荡荡也不怎么够用,他寻思自己有时间去查清楚,便暂时放过了王婆。
    穿戴完整准备离开,王婆却出言叫住他。
    “大官人且慢。”
    “还有何话说?”
    “大官人龙精虎猛,您能不能留下几两银子,让老身去买点补品调理,我有点头晕.”
    “住口,得了天大便宜,还敢要钱?拳头要不要?””
    “不不敢”
    “今日之事,不准外传,否则哼哼.”
    西门庆威胁完王婆,大跨步来到外麵茶厅,看剩下那个包子还在地上,他便上前捡起揣入怀中,如风儿般离开了茶坊。
    正所谓债多不愁人,西门庆的风流传闻不少,本不怕被人说三道四,但像王婆这样的老情人,还是开天闢地头一个。
    紫石街上摊贩、行人,看到白色锦衣男从茶坊出来,证实了之前那些好事者的话,真是如假包换的西门大官人。
    由於心虚和怕被报復,这些人不敢正眼看西门庆,他便误以为丑时没人知道,快步离开了是非地。
    实际此事不但传遍紫石街,已经向阳穀县其它街巷扩散,估计很快就能弄得全城知晓。
    当日来买包子的人,有昨日的回头客人,有鄆哥新拉来的客人,更有赶来吃瓜的好事者。
    杨长一直在摊前帮忙,发现许多客人藉口买包子,实际是找他打听隔壁的故事,特別在西门庆离开之后,食客几乎是直言不讳。
    有这么个大新闻,看来不用鄆哥宣传,都有人来看热闹。
    或许可以把鄆哥撤回,长雇在家帮武大打下手?
    毕竟杨长本职是弓手,不可能久在早点铺帮忙,那样真有人告武松假公济私。
    本想打烊与武大商议,结果鄆哥竟然也吃到这个瓜,跟著几个食客来到紫石街。
    鄆哥走到摊前,小心瞥了隔壁一眼,压著声音:“三哥,那事儿是真的么?”
    “啥事?”
    “哎呀,就是大官人与隔壁王”
    杨长揣著明白装糊涂,鄆哥直言不讳说出来意,结果话到立刻戛然而止,因为他看王婆已走出屋外。
    好傢伙,竟敢出来见人,她是真不怕丟脸.
    西门庆前脚刚离开,王婆紧绷的神经隨即放鬆,然后全身各处都感到难受。
    今日这生意,是没法做了。
    强撑著打颤的腿,下床慢慢穿上衣服,拄一个棍走到屋外,打算收捡门前桌凳,之后便歇业关张。
    王婆刚掀帘走屋檐下,还没来得及面对偷窥她的好事者,突然便头晕目眩起来。
    她摇晃著扶凳欲坐,但眼前一黑就栽倒在门口。
    街对面路人,左右隔壁邻居,都以为王婆故意的。
    毕竟上午这风流事,指不定要在阳穀县传多少年。
    所有人都以为王婆在装,唯独摊前的杨长不一样。
    他看到茶坊门口,竟然闪耀著熟悉的光,跟景阳冈上的大虫,山里打到的兔子,同样的掉落提示。
    人也有掉落?
    不是,那是王婆的尸体?
    西门庆把王婆弄死了?
    炸裂啊,这结果与刚才的叫唤,同等炸裂。
    杨长暗暗猛咽口水,努嘴对鄆哥吩咐:“別光想著看热闹,你也去扶扶老人家,现在冬天地上凉.”
    “好嘛。”
    王婆嘴上从不吃亏,鄆哥混跡阳穀县,也吃过她的冷言挖苦,此时虽然不情愿,但却想当眾拆穿报復,於是便点头向隔壁走去。
    “王乾娘,地上冷,回屋睡去.”
    鄆哥用脚碰了碰,只见那王婆却丝毫没有反应,再弯腰俯身往对方鼻下一探,少年瞬间大惊失色。
    “哥哥,她死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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