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著摇头道:“那件事……都已经翻篇了,我们谁也別去想了,你也不用愧疚,我想这下,他们也不会再逼著我去结婚了。”
    看到有计程车经过,傅潯招手帮她拦住:“去找沈怀的时候小心点,注意安全。”
    她和沈怀之间,虽然是父女,但眼下和仇人也没什么区別了。
    沈星晚让司机给自己送到了沈家別墅,刚到门口,就看见了门口掛著出售的牌子,她心里燃起阵阵怒火。
    当初和母亲在一起时的沈怀,哪里能住得起这么好的房子,如果不是母亲创立了公司,他们也不会买得起別墅。
    而现在,房子却要被他们出售。
    沈星晚手里还有一把別墅的备用钥匙,直接开门进去。
    一打开门,就闻到了里面浓浓的一股菸酒味道,沈星晚捂著鼻子走近,就见沈怀正坐在客厅沙发上喝酒。
    经歷了牢狱之灾,沈怀变得憔悴颓废了不少,此时像是个无业游民一样,鬍子白拉碴的,看著都像是六七十岁的人了。
    他听见动静,抬起头来,睨著沈星晚,冷笑声过后,一言不发,直接將手里的酒瓶子朝她砸了过去,只是手上没什么力道,没砸到沈星晚的身上。
    “你还敢来?”
    沈星晚看著破碎的啤酒瓶,觉得好笑:“我怎么不敢来?做错事的又不是我。”
    她就站在原地,也没走近,省得这人开始发疯。
    “现在你也看出孙霏霏的真面目了吧?你一出了事,她可是连孩子都带走了,就连这栋房子都没给你留。”就连手里的股份,也没有还给他。
    沈怀被气坏了,恨意满满地瞪著她。
    “要不是你,她能带著孩子走吗?”
    到了现在,他还这么执迷不悟呢,看起来对孙霏霏是真爱啊。
    沈星晚只替自己的母亲感到不值。
    不过,她来找沈怀也不是为了看沈怀这落魄模样的。
    她將包放在一边柜子上,双手环抱著,冷声问道:“我已经知道了,是祁妄保你出来的,你跟他究竟是什么关係?他为什么要帮你?”
    “祁妄?”
    沈怀给自己猛灌了半瓶酒,眼睛里多了几分醉意。
    他冷笑道:“你说的是那个私生子?他也就有点钱而已,还指望他能帮什么忙?”
    沈星晚皱了皱眉:“私生子?祁妄是江河集团的私生子?”
    这还真是和自己之前的猜测差不多,但看沈怀的语气,似乎对祁妄很了解一样。
    “他到底是什么来头?”
    沈怀却躺在沙发上,快要睡晕过去了,人也打起了鼾,没理会沈星晚的话。
    沈星晚又喊了两声,也没等到沈怀说话,大概知道这次是问不出什么来了,转身准备走。
    可在即將出门时,沙发上那个人睡梦中囁嚅著:“舒若霖……你这个背叛者!都是你咎由自取!”
    这话让沈星晚瞬间怒火升起,一个出轨者,也敢將脏水泼到她母亲身上!
    她直接转身回去,满满一瓶酒直接倒在了他的头上:“別忘了,当初出轨,带著小三和孩子上门的人是你!你有什么资格说我妈?”
    沈怀一下子被酒泼醒,气恼极了,口不择言道:“你个混帐东西!”
    在听清沈星晚骂的话后,更是脸色憋得青了又红:“你和小琅那个兔崽子,是谁生的都不知道呢,在这儿跟我叫囂什么?”
    他酒醒了,盯著沈星晚的眼神,就跟看仇人似的,咬牙切齿道:“你要是想给你妈证明清白,就跟我去验个血,看看你和小琅,到底是不是我沈怀的孩子!”
    他几段话砸过来,让沈星晚有些发懵。
    她努力稳住脚步,避免晕厥。
    半刻之后,沈星晚仍觉得自己没能理解沈怀的话:“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沈怀冷笑道:“什么意思?要不是祁妄提醒我,我都不知道,你们俩竟然都不是我的种,亏得我养了你们这么多年,原来是养了两个野种!”
    沈星晚忍无可忍,一巴掌直接甩在了他的脸上:“你胡说!”
    这一巴掌扇得狠了,沈怀感到耳鸣阵阵,可还是嘲讽笑著:“我有没有胡说,你去跟我做个亲子鑑定,不就清楚了。”
    沈星晚离开的时候,觉得头顶上並不热烈的目光,让人头晕目眩。
    她站在別墅的门外,看著那售卖的牌子,整个人都是恍惚著的。
    如果是这样的真相,沈星晚不知道自己该怎么面对。
    她已经约了和沈怀去做亲子鑑定,至於小琅的……她暂时不想让他面对这些。
    沈星晚不断在心里安慰著自己,如果自己不是沈怀的孩子,这也是一件好事,她本来就不愿意身体里流淌著沈家的血液。
    她回忆著多年前,母亲的音容笑貌,对自己柔声说话时的模样,在十几年前,也是一位知性又独立的女性,她怎么会做婚姻的背叛者呢?
    也不知道站了多久,沈星晚有阵阵的头晕,眼前发黑。
    就在她意识模糊时,忽然跌入一个熟悉的怀抱。
    闻到身后人身上的熟悉味道,沈星晚彻底放任自己晕了过去。
    等醒来时,头顶刺目的白光,让她流出了生理性的眼泪,空气中也瀰漫著浓烈的消毒水味道。
    沈星晚睁开眼,才看到自己是在医院里。
    而程之衍就坐在病床边,见她醒来,悄然鬆了口气:“醒来就好,医生说你没什么事,还有没有其他不舒服的地方?”
    沈星晚从病床上坐了起来,她嗓音有些沙哑:“你怎么知道我在哪儿的?”
    好像每次不管在哪儿,他都对自己的行踪掌握得了如指掌。
    她跟质问似的,程之衍也只好解释道:“我是听说了你家的別墅在售卖,所以想去看看什么情况。”
    下午遇到她的时候,她身上还带著一股酒味:“是和沈怀起什么衝突了?”
    想必傅潯知道的消息,程之衍也知道得差不多了。
    沈星晚垂著头,內心憋闷的事情,在此刻终於有了宣泄的出口一样,她只能向程之衍说:“是起了衝突,他说……我不是他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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