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6章 贾党
    趁著年前最后两天时间,贾璉一个白天呆在城南,这里神机镇基层军官的家属扎堆,形成了一个近似小区的地方。
    基层军官很少不是跟隨贾璉四处作战后提拔的,也可以说都是贾璉一手提拔起来的。按照现代社会的说法,连长排长班长。
    贾大人出於感激眾人一路护送辛苦,请大家喝酒,那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
    反正请客的目標最高就是管带(营长),標统(团长)想来都不接受。
    当然私下里,贾璉还是会跟这些高级军官有沟通的,那个另算了。
    这支军队,贾璉不论是否带著,都不会轻易撒手的。
    皇帝有没有防备武將呢?自然是有的,比如此前的杨校尉,如今官升统制(师长、总兵),前年就换到太原做总兵。两个协统(旅长、参將),也都调往宣化和大同任职。也就是说,神机镇標统以上的军官都换了一遍。
    忙了白天忙一天正事,晚上尤二姐化身红警里的章鱼,没有海豚拯救的贾璉,只能被迫沉溺其中。
    万幸的是,尤二姐不会告贾璉qj。
    腊月三十晌午,天上还在飘著雪,贾璉乘坐的马车从城南回来。
    王熙凤等的著急,见人回来了才鬆一口气,赶紧迎上前。两天不回家,知道他人在城南,王熙凤也没敢杀上门去。
    年夜饭还是一大家子凑齐了,比往年稍稍晚了半个时辰,原因自然是贾璉回来的迟了。
    但是没关係,没人觉得有啥不妥,谁让这一大家子人,如今都仰仗贾璉才有这富贵安寧的日子呢?
    即便是贾赦,想开口骂两句,最后也悻悻的闭嘴。
    邢夫人对贾璉的態度比以前亲热多了,贾璉一句话,年前他弟弟就进了五城兵马司打杂,过年发的福利,也拿了一份。
    如不是身边平儿跟的紧,邢夫人真的很想提一嘴,他弟弟家有个闺女,模样生的极佳。
    年夜饭之后,各自散去寻快活,贾璉却不得清閒,信步来到东府。尤氏与秦可卿各自领著孩子出来拜年,贾璉自然是一人一个大金锁,每个金锁內藏玄机,按一下可以打开,里面还藏著总价一万银元的银票。
    单独给尤氏和秦克勤的礼物,私下里已经给过了,都是一个梳妆盒子,里面有水银镜,还有全套的首饰,都是精挑细选,名匠打造。
    同样的梳妆盒子,贾璉打造了不少,人人有份,单论价值,自然是给桂香的那个最值钱,因为里面藏的银票多。
    在东府陪俩孩子说话,天黑前贾璉得回去参与守岁了,今非昔比,不是任性的小年轻了。
    贾蓉这廝,则学他爹的样子,在祠堂附近摆开阵势,招呼族人聚赌。输贏无所谓,重要是要热闹。
    別看贾蓉这时候聚赌的阵势不小,平时他根本不碰。可见心里还是有b数的,只是年幼时的很多记忆,影响至今。
    贾家这边,贾璉意外的发现,贾荃才是那个最受欺负的。问题还是巧姐给俩妹妹撑腰,贾荃被血脉压制了。
    孩子们的玩闹,贾璉自然是乐呵呵的看著也不管。
    趁著周围没人时,贾璉问儿子:“刚才姐姐妹妹抢你的零食和玩具,为何不夺回来?”
    “姐姐妹妹以后都是要嫁人的,要让她们嫁人后,不会跟我爭家產,让著点也是应该的。”
    说实话这答案给贾璉uc了,恨不得打几十个感嘆號那种。
    “谁教你的?”贾璉很好奇,贾荃摇摇头:“没人教,我就是这么想的。”
    贾璉心情复杂,伸手摸了摸儿子的脑袋:“说的对,以后谁都別想跟你爭家產,都是你的。记住,东西是你的,你给別人才能要,你不给,別人擅自拿了,该怎么做?”
    年幼的贾荃愣住了,呆呆的看著贾璉,好久才摇摇头:“不知道!”
    早就进来站在后面听对话的王熙凤,先是听了贾璉的承诺喜上眉梢,后是见儿子发呆,急的想开口替他回答,但是又怕贾璉不喜,只能急的微微跺脚。平儿站一边,伸手拽了拽王熙凤的袖口,示意稍安勿躁。
    听到儿子如此回答,贾璉不禁感慨,这傻儿子还是有点实诚,还好年龄不大,还能教。
    “记住了,谁要是不经过你的同意,拿了你的东西,不能轻饶他,到时候绝对不要心软,一次都不行。记住了吗?”
    贾璉陡然提高了嗓音,贾荃还是有点懵懂,不过还是使劲的点点头:“有力的回答,记住了。”
    其实贾璉看见王熙凤和平儿过来了,只是当著她们不存在,自己教儿子,她们也不会打断,也不敢。
    嫡长子继承制怎么说呢,优劣难分,好处是內部少了很多纷爭。
    每个家族的资源是有限的,必须集中力量供出一个来。如果这个继承人不爭气,后果……。
    贾璉这么教的目的,还是想让儿子在必要的时候,能够狠心一点。
    这个人吃人的社会,人不狠,站不稳。
    次日一大早,贾璉摸黑起来了,身边的王熙凤先一步起来了,与平儿桂香一道,伺候贾璉起来熟悉更衣。
    正旦的大朝会,必须要去的。以前贾璉可以混在人群中,如今是站前三排的。
    走一通形式后,大朝会结束了,官员们各自散去,贾璉却没法走,被裘世安给叫住了。
    跟著来到乾清宫,承辉帝已经换了一身衣服,招呼贾璉坐下喝茶说话。
    “贾卿,年后述职结束,要不要留下?”承辉帝这句话就是在试探,想看看贾璉的態度。
    “陛下,微臣留在京城能作甚呢?总不能做六部尚书吧?更別说入阁了。”贾璉一句话给承辉帝干沉默了。
    是啊,贾璉如今是巡抚,代总督,食邑鞍山,这种身份留在京城,真的只能去六部做尚书,或者直接入阁了,別的位子就是在羞辱贾璉。
    “是啊,爱卿的年龄,实在是……。”承辉帝无语的摇摇头,贾璉笑道:“在两广挺好的,南洋诸事未了,微臣也不放心。”
    这个台阶递过来,承辉帝也算是断了留下贾璉的心思。贾璉不知道的是,更深层次的地方,承辉帝问过密卫,贾璉与张庭恩的谈话时间。
    你看,这就是皇帝了,即便再怎么信任你,也会留余地的。
    贾璉表示继续留在广州,间接的证明了,贾璉宴请神机镇基层官兵的举动,就是单纯的念旧。
    “如此,你回去吧,今日不少人等著给你拜年呢。”承辉帝也没多留贾璉,过年嘛,谈工作太扫兴了。
    送走贾璉,承辉帝独自行走於宫內,道路上的积雪已经扫开,堆在路边看著有点脏。
    可以想见,张庭恩是希望贾璉留下的,但是他拒绝了。这就很说明问题了。
    承辉帝不是不知道文治的重要性,只是变法继续往前推进,遭遇的阻力太大了。此前还是著急了一点,今年可以趁著南洋那边局面的打开,集中精力推进摊丁入亩,顺利的话,明年可以將士绅一体纳粮提上日程。总之,在承辉帝看来,变法著急不得,必须一步一个脚印。
    坤寧宫处,元春等妃子围著皇后转悠,年过四十的周皇后初显老態,加之前一阵子几个国舅爷乾的烂事,周皇后压力很大,人也憔悴了一些。
    相比之下,元春不过三十出头,正是丰润之年。承辉帝很是喜欢,一个月里至少有五天在元春处过夜。
    皇后领著一干妃子见过皇帝后,承辉帝稍稍沉吟道:“適才见了贾不器,想起元春晋妃多年,贤良淑德,诚后宫典范,特晋为元贵妃。”
    元春此前只是普通的妃子,突然就掉下一个大馅饼砸脑门上,自然是又惊又喜,立刻上前谢恩。
    这边没坐一会,便有內侍通报,国丈在外求见。
    大过年的,当著皇后的面,承辉帝还真没法抹这个面子,儘管很不愿意,还是同意宣进。
    国丈入內之后,跪下就不肯起来了,哭著抹泪讲述家里几个孩子不爭气,都怪他这个爹没教育好,陛下要打要罚,老头子一个人接下了。
    承辉帝让他起来,周国丈死活不肯,內侍去扶,依旧不起。周皇后起身上前扶他,低声威胁如果不起,以后就別想再进宫了。
    周国丈这才肯起来!
    看见这个过程的承辉帝心里很不舒服,话都没说一句,拂袖而去。
    周皇后急的眼泪都下来了,当著一干妃子的面,还没法说难听的。好在元春领著一干人起身告辞,算是保全了皇后的顏面。
    待到人都走了,周皇后才怒斥周国丈:“父亲想要女儿的命么?”
    周国丈拉著脸辩解:“你哥哥和弟弟们,如今还被勒令闭门思过呢。我年龄大,他们还年轻,前程不能断了。”
    周皇后怒道:“他们三个带出来多少烂帐?卖了周家替他们还债,您能答应吗?不能答应就別说这个屁话。”
    周国丈还是头一次见女儿如此生气,说话声音都颤抖了。当时也害怕了,不过还是不肯认怂,嘀咕了一阵,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之类的话。
    周皇后也不多废话,让人给周国丈送出去,周国丈不肯走,周皇后摘了腰带往樑上拋,哭道:“好,父亲要逼死女儿,只能成全。”
    周边宫女嚇的魂飞魄散,连忙上前阻止,周国丈也被嚇的不轻,想要赖著也没办法继续,只好骂骂咧咧的出了宫。
    承辉帝得知坤寧宫这边发生的事情后,气的脸都黑了,大过年的非要给人添堵是吧?好啊,看谁玩的过谁?
    周国丈刚进门呢,传旨的太监就到了,全家出门,摆香案接旨。原本对三个国舅的惩罚是罢官,闭门思过半年,新的惩罚是闭门思过一年。並且训斥一番后表示,再不悔改,十年起步。
    嗯,旨意里还有一条,针对所有周家人,无宣,不得求见。言下之意,不许主动求见,只能被动等候召唤。否则,后果自负。
    宣旨太监走了,连塞过来的银子都没收,真不敢收,现在收了,回去多半是要被裘世安丟枯井里的。
    贾璉出宫之后,半道上被人拦下,贾璉看一眼来人,示意隨从放人过来。拦路者没过来,只是將一张纸条塞给隨从,掉头便走。
    贾璉也没著急看纸条上的內容,而是先回家,进了书房之后才展开看了纸条,上面是时间和地点,没落款。
    “狗日的,越来越谨慎了。”贾璉一看送信的人和字跡,就知道是李亨的手笔。这傢伙真是成熟了,整个研发厅被他保护的很好。
    別人不知道底细,贾璉是很清楚的,研发厅这些年在科研上的投入一直很大,每年不少於一百万银元的力度。还有教育,技校方面的投入,贾璉走的时候,每年投入是五十万,李亨接手后,每年递增,现在每年技校投入也到了一百万。按照军事化管理的技校,在校生达到了两千人,都是十五六岁的少年,只要每人发一支枪,就是一支隨时能拉出来的军队。这还没算每年毕业的那么多学生,还有工厂里的工人。
    由此可见,李亨是真的在延续贾璉的政策,丝毫没变的意思。对於技校和工厂,如何管理,如何生產,从不插手。
    李亨唯一的態度,要求各部门的负责人对贾璉负责。做错了,將来贾璉回来找你们算帐,自己掂量著看。
    当然李亨也不是啥事都不做,每年的审计和预算,抓的很紧。民间如果出现同类的工厂,李亨也会毫不客气的打上门。
    在李亨看来,这研发厅的一切,都是能与贾璉共享的。
    平儿寻过来通报,门子那边已经来了拜年的访客,问贾璉要不要让人进来。
    贾璉看了一下名单,最先来的一批人,都是一群技术官僚,当初从工部叛逃到研发司,如今算是贾璉的基本盘的重要组成部分。
    对这些人,贾璉自然是很客气的让他们一起进来,不分先后。很是热闹了一阵后,眾人才各自告辞。
    大家都挺开心的,贾大人没忘记大家,能清楚的喊出每个人的名字。
    隨后就是一干御史登门,当初的五个巡城御史,如今还在位子上一个没有了,人都换了一批,在京城的都来了。
    这些御史说起当年在五城兵马司的过往,纷纷感慨,虽然当时挣的少,但是权利大,走哪都是自己欺负別人。换了个衙门,又要装孙子了。
    贾璉嘴上不说,心里其身很清楚,五城兵马司这几年的变化不小,缺少了贾璉的坐镇,李元带了两年,执法时大不如前了。
    不在其位不谋其政,贾璉也只能陪著说一番话,话里话外的暗示,昔日一个衙门共事,关係都不错,以后也还是朋友嘛。
    眾人纷纷附和,一切尽在不言中。很多人其实很清楚,就算他们嘴上不说,这个圈子外的人,也会把他们打做贾党。
    没错,如今的官场上,已经有人在说“贾党”这个称谓了。甚至还有一些青云系的年轻官员,公开表示,贾党怎么了,我想加入还不得其门呢。
    所谓的贾党,自然也是能传到皇帝耳朵里的,不过承辉帝只是一笑而过,真就当笑话听的。
    贾璉是出名的不结党,如果曾经的同事稍有来往就是一党,那这朝廷里无人不党。
    非要说有党,那还得是李元的贤王党。这帮人现在还在孜孜不倦的努力著,目的是让李元回归。
    大朝会上的贺表里头,一大半人都提到了李元,说他身份高贵,不该在南洋荒蛮瘴癘之地。应该召回,以全陛下仁厚之名云云!
    接待了半天的访客,趁著夜色,贾璉悄悄出门,到了城南一处僻静的小院子內。
    李亨在此已经等候多时了,见面寒暄两句,李亨便道:“开年贺表,差不多一半的官员在要求老二回来,你知道么?”
    贾璉看他著急,反倒笑了:“做臣子的上哪知道?”
    李亨很希望贾璉主动说出,可以帮忙留下李元的话,奈何贾璉丝毫没有这方面的自觉,李亨觉得自己要主动说了,又会被贾璉认为心狠手辣,便忍了下来。拉著贾璉喝酒说话,主要以敘旧和请教为主。
    敘旧好理解,请教则是关於研发厅的。
    “研发厅的诸多工厂生意太好了,钱无论怎么都在增加,如今帐面上三千万元,不少人都眼红了,不器兄是不是想法子处置一下?”
    贾璉听了微微一笑:“殿下才是研发厅的上官,怎么处置,应该是殿下,贾某哪里好越俎代庖?”
    这句话语气平和,李亨听了却显得热血上头,刷的一下兴奋的脸涨红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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