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路（4K）
第59章 路（4k）
塞满书籍的木头架子围成一圈，几盏油灯晕开昏黄光晕，照亮了仓库右角的空间。
除开不学无术的三人组外，旅团其余人一个不落，尽皆都窝在图书架一旁。
简易的小黑板悬掛在最中心的木架上。
派克在上面写写画画，年纪稍小的侠客、萨拉萨、玛奇在下面听。
“下面我们认识“听”这个字—”
她教导的內容並不困难，只是最基础的通用语。
年纪稍大的飞坦、富兰克林各自捧著本书，凑在油灯前静静观看。
他们往日没少在图书室逗留，早已认字。
“《果和疼痛的味道》作者：威尔·卡丁士”
瞄了眼飞坦手中图书的书名，卡尔的眼角抽搐。
图书架上的书籍很多，唯独这本果製造配方令他印象深刻。
毕竟他头一次被磕断乳牙，便是拜这本书里的果配方所赐书架最前端，库洛洛靠在书架边上，低头翻阅著手里的黑色笔记本。
“周的试验：用『周』包覆住石头的话，即可增强石头的硬度，达到窝金三拳砸不碎的程度。”
“隱的试验：早餐的时候，玛奇分散窝金注意力，偷喝半杯南瓜汁没被发现。”
“凝的试验：隨著念气的增多与减少，看到的念气流动將延伸进皮肤內里，直达肌肉经络。”
“怎么每次都是窝金？”
卡尔几步走到书架旁，自然地坐到了库洛洛身旁。
比起和同伴们一起看书，他还是更乐意陪著库洛洛聊聊天。
“莲可老师讲过，虽然天生的念系往往只有一个，但是也存在位於两种念系中间点的能力者。”
“他们能有效地学习两种念系的能力，长时间修炼所属系统的能力，还可以更好地提高天赋念系的契合度。”
“啪！”
库洛洛轻轻合上本子，黑的双眸愈发深邃。
念能力六大系，各有各的优势和劣势。
强化繫念能力者，是將攻击、防守和疗伤等能力发挥到极致的系。
这个系別虽然平平无奇，却最適合所有人兼修。
“你的意思是？”
卡尔捻了捻下巴，若有所思。
“老师还说过，根据修炼方法、修炼量、生活环境和身心变化的不同，能力者在所属系统范围內的位置也会发生变化。”
库洛洛扭头看向卡尔。
后者会意：“你想人为製造双繫念能力者————
说著，卡尔心头一跳，想起了旅团大伙的系別，除了三名特质系不沾边外，其余人似乎都具备兼修强化系的可能性。
但可能性只是可能性，真要试验下去，那危险性未免过大！
“念能力的可能性无穷无尽，或许双系也不是终点。”
库洛洛轻飘飘一句话落下。
“结合你的庄园，我们未来的道路还长。”
“咳咳！”
看著库洛洛脸上平静的表情，卡尔心虚的咳嗽两声，眼中闪过一抹窘迫，
隨著旅团拜莲可为师，掌握了正规的念能力知识，他往日为庄园找的念能力藉口，早已不攻自破。
差的，只是同伴们没有去戳破罢了.—
“不用为了过去忧心，每个人都会有著自己的秘密。”
库洛洛看向自己这个愈发神秘的同伴，语气诚恳。
6.
.
听出对方话里的意思，卡尔张了张嘴巴，心下震颤。
“我们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个体，有著独一无二的灵魂。”
库洛洛轻叩本子，神色认真道：
“正是因为这些独一无二的个体匯聚在一起，才有了幻影旅团。”
“失去了这份独一无二，旅团也就不再是旅团了！”
库洛洛缓缓起身，向著仓库外走去。
卡尔跟上。
天际的大雨还在下著，连绵的雨幕铺天盖地，丝毫没有一丝停歇的意思。
“就像大雨落下的时候，每一滴雨水都会滴在不同的地方，人也一样，从降生到死亡，每一个人的命运都各不相同。”
“我们的命运交匯，却都有看各自的轨跡。”
跨行在田垄边的鹅卵石小道上，库洛洛抬头凝视著天空，双手张开做拥抱状。
“你是在教我，要尊重別人的命运吗？”
卡尔鼓起念气，雨滴在他的肩头蒸腾成雾，又融化在雨幕之中。
凝视著雨幕里，那道变得模糊不清的身影，他大声问道。
轰隆！
天边惊雷炸响。
借著雨水，库洛洛將湿透的头髮向后梳拢，一对黑的眸子里倒映出天边的紫色雷龙：
“命运一直都掌握在每个人自己的手中！”
伸手握住滴落的雨珠，库洛洛转过身，看向自己这位自幼相识的同伴。
“我们有著各自的命运，那是条只有一个人能穿过的窄路，你能明白吗？”
“窄路里的风景，唯有你自己一个人可以见到，听到，感受到！”
“你不用和旅团说，即便我们是同伴。”
“或者说，正因为我们是同伴，所以才不想你和我们说！”
“同伴——
卡尔重复著这两个字，心中的一道伽锁缓缓解开。
正如一句谚语一我本可以容忍黑暗；
如果我不曾见过太阳。
我若是曾见过太阳；
便永远不会让它落下。
一直以来，他都尽力维持著和旅团的联繫。
不是因为其他，单纯是因为旅团的大家，是卡尔在前世今生里，第一次感受到亲情的存在。
为此，即便明知庄园是自己必须死守一生的最大秘密，他一样开放给了旅团，请他们进入了自己的庄园“我们当然是同伴！”
一只大手牢牢搭在卡尔的肩头，窝金粗獷的脸颊凑到卡尔耳畔。
“下这么大的雨，跑出来干嘛啊？”
又一只大手搭在卡尔的肩头，信长的眉毛轻桃。
“庄园就是庄园，你总是想那么多干嘛呢？”芬克斯旋身踢飞水洼，浑浊的泥浆在空中翻涌。
“磨磨唧唧的，一点长进没有。”飞坦双手抱臂，死鱼眼翻得老高。
“大家.—”
望著身旁的同伴，卡尔突然笑出声，他抬手抹去脸上的雨水，却发现自己的眼眶早已酸涩不堪。
“你们几个，下雨了不知道赶紧进来啊！”
“再不进来，我们可就出去了啊！”
仓库大门处，派克扯看嗓子喊道。
库洛洛就算了，卡尔也勉强，可全部人都跑出去淋雨，这是要闹哪样！
真就欺负她要看著孩子，不能出去唄！
暴雨在屋檐奏响，少年们的身影在雨幕下渐渐模糊，最终聚成一团若隱若现的幻影。
流星街，长老宅邸，地下会议室。
钨丝灯管滋啦作响，焚化炉的焦糊味渗入锈跡斑斑的通风口。
金属大门外，传来“瞪瞪瞪”的脚步声。
稍许，一个纹著毒蛇刺青的壮硕汉子从门外挤入，正是皮克。
现在已经是十月中旬，皮克原先呆在友客鑫市的酒店里，正准备著参加黑帮盛会。
可几天前接到的一通电话，却逼得他不得不放弃参会，连夜乘飞艇赶回了流星街。
反手关上大门，简单扫了眼在座的两个老熟人，皮克黑著脸自顾自落座，
“文森特，有什么事情非得叫我回来？不知道黑帮盛会马上—
“厄文死了。”
见皮克这个態度，博尔索赶忙重复道：
“文森特的孙子死了！”
听见他的话后，皮克愣了两秒，脸色一下僵住：
“自从他俩个儿子死后，他不就只剩下一个——·
砰！
一掌將桌上的石头摆件拍碎，文森特红著眼晴一言不发。
博尔索捂著老脸，有些无奈的嘆了口气。
“我不是故意。。”
皮克脖颈的毒蝎刺青在冷汗中蠕动，他连忙看著文森特想要解释。
可望著老伙计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他又默默把多余的话给咽进了肚子。
事已至此，无论他说些什么，都无法改变老伙计绝后的现状了。
皮克这一沉默，地下室里的气氛顿时陷入死寂，空气都仿佛凝固下来。
“你最好不是故意的！”
博尔索扫了眼面带无辜的皮克，心下不免一顿怀疑。
谁不知道凯克家族消息灵通，你这傢伙昨夜就赶回来了，能一点东西都不知道？
拧了拧手臂上的铂金袖扣，他又嘆了口气。
无妄之灾啊·
“呼～”
將手掌从桌上挪开，文森特喘息几声，重新恢復冷静：
“我有事情要拜託你们。”
他的话音刚落，皮克和博尔索麵面相，心下纷纷闪过一丝不妙的预感。
一个刚被人为绝了后的老傢伙，现在想干什么事情？
他们就是用屁股想，也能想得明白！
“你说，凯克家族有的，你儘管开口！”
捏了捏大腿，皮克脸上浮现出前所未有的郑重，
老伙计已经走到了这一步，眼瞅著就要彻底疯狂了，他可不想在这个时候得罪对方！
万一文森特恼羞成怒，拖著凯克家族陪葬咋办！
“我要炸弹，只要你们家族还有爆炸物库存，我全都要了！”
“现在就要，一共多少你说个数，我当场现金结算！”
文森特紧拳头，直视著皮克的脸庞一字一句道：
“你说个数！”
皮克脸色一僵，可看著文森特眼里那都快溢出来了的恨意，他连拒绝的话语都说不出口。
老伙计要这些东西，明显就是准备对火石市下手了。
这要是事后追究起来，他们凯克家族岂不是坐腊？
在纸上写写画画后，皮克忍著心头的苦涩，將凯克家族明面上的所有库存尽数出售。
“不够。”
瞄了眼纸上的炸弹数量，文森特语气僵硬直白。
皮克脸色一苦，望著老伙计愈来愈红的眼睛，他嘆了口气又道：
“最多再加八千三百颗新式炸弹。”
“少了。”
“这些新式炸弹，一颗比得上五颗手雷，且外形隱蔽便於引爆。”
皮克咬著牙看向文森特：“在你行动前，我再去买一批，能买多少算多少！”
“最少给你再提供五万颗！”
“好！”
文森特点点头，將视线投到了博尔索的身上。
“回收企业没有那么多军火—”
博尔索老脸一紧，连连摆手道。
作为回收企业的代表，他可是正儿八经的生意人啊！
这玩意真不是他应该拥有的，就算是有，那也是决计不可能拿出来招摇过市的！
万一被查到了，他们的生意还做不做了！
“我需要你帮我找到一个家族。”
“这个家族的每一名成员、每一块墓地，乃至於每一间房產，我都不会放过！”
文森特平静开口。
博尔索沉默下来，他是个生意人，且手下还是回收企业。
找人这件事情真真正正是他的强项。
“我只知道两个名字。”
“麦迪·奥尔。”
“珊妮·奥尔。”
“他们分別是执法厅的一级执法长、二级执法官。”
话到此处，文森特语气森然“厄文死的时候，连个全尸都没有留下。”
“作为回报，我会让这些杂种死得连灰都不剩！”
执法厅？执法官？奥尔家族？
博尔索心下发苦，这是他能调查跟踪的吗？
执法厅每年查封的回收企业还少吗“给我两周时间，我一定把他们的所有情报交给你！”
感受著落在身上的两道视线，博尔索迅速开口，语气坚定。
打从今天迈进这间地下室，他便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
是死是活，他们三个老傢伙一起走到底就是了！
见到两名老伙计都答应下来，文森特低下头，郑重开口：
“11月，火石市的执法厅將会和我的孙子陪葬。”
“流星街的未来就拜託给你们了！”
他明白，老伙计们之所以愿意趟这趟混水，並非是图些什么。
毕竟，陪一个没有未来的老东西疯一把，能有什么受益呢？
能应下这些苛刻的条件，无非是为了全三人几十年的兄弟情谊。
“文森特.”
望著老人潦草打结的银髮，皮克有些失神。
自打三人坐上流星街长老的位置上后，他已经很久没见到对方如此失態了。
博尔索嘆了口气，仰躺在沙发上，望著漆黑的天板一阵无言。
他听出来文森特的意思了.
连流星街都託付给他们，文森特这傢伙，怕不是已经心存死志了！
塞满书籍的木头架子围成一圈，几盏油灯晕开昏黄光晕，照亮了仓库右角的空间。
除开不学无术的三人组外，旅团其余人一个不落，尽皆都窝在图书架一旁。
简易的小黑板悬掛在最中心的木架上。
派克在上面写写画画，年纪稍小的侠客、萨拉萨、玛奇在下面听。
“下面我们认识“听”这个字—”
她教导的內容並不困难，只是最基础的通用语。
年纪稍大的飞坦、富兰克林各自捧著本书，凑在油灯前静静观看。
他们往日没少在图书室逗留，早已认字。
“《果和疼痛的味道》作者：威尔·卡丁士”
瞄了眼飞坦手中图书的书名，卡尔的眼角抽搐。
图书架上的书籍很多，唯独这本果製造配方令他印象深刻。
毕竟他头一次被磕断乳牙，便是拜这本书里的果配方所赐书架最前端，库洛洛靠在书架边上，低头翻阅著手里的黑色笔记本。
“周的试验：用『周』包覆住石头的话，即可增强石头的硬度，达到窝金三拳砸不碎的程度。”
“隱的试验：早餐的时候，玛奇分散窝金注意力，偷喝半杯南瓜汁没被发现。”
“凝的试验：隨著念气的增多与减少，看到的念气流动將延伸进皮肤內里，直达肌肉经络。”
“怎么每次都是窝金？”
卡尔几步走到书架旁，自然地坐到了库洛洛身旁。
比起和同伴们一起看书，他还是更乐意陪著库洛洛聊聊天。
“莲可老师讲过，虽然天生的念系往往只有一个，但是也存在位於两种念系中间点的能力者。”
“他们能有效地学习两种念系的能力，长时间修炼所属系统的能力，还可以更好地提高天赋念系的契合度。”
“啪！”
库洛洛轻轻合上本子，黑的双眸愈发深邃。
念能力六大系，各有各的优势和劣势。
强化繫念能力者，是將攻击、防守和疗伤等能力发挥到极致的系。
这个系別虽然平平无奇，却最適合所有人兼修。
“你的意思是？”
卡尔捻了捻下巴，若有所思。
“老师还说过，根据修炼方法、修炼量、生活环境和身心变化的不同，能力者在所属系统范围內的位置也会发生变化。”
库洛洛扭头看向卡尔。
后者会意：“你想人为製造双繫念能力者————
说著，卡尔心头一跳，想起了旅团大伙的系別，除了三名特质系不沾边外，其余人似乎都具备兼修强化系的可能性。
但可能性只是可能性，真要试验下去，那危险性未免过大！
“念能力的可能性无穷无尽，或许双系也不是终点。”
库洛洛轻飘飘一句话落下。
“结合你的庄园，我们未来的道路还长。”
“咳咳！”
看著库洛洛脸上平静的表情，卡尔心虚的咳嗽两声，眼中闪过一抹窘迫，
隨著旅团拜莲可为师，掌握了正规的念能力知识，他往日为庄园找的念能力藉口，早已不攻自破。
差的，只是同伴们没有去戳破罢了.—
“不用为了过去忧心，每个人都会有著自己的秘密。”
库洛洛看向自己这个愈发神秘的同伴，语气诚恳。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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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出对方话里的意思，卡尔张了张嘴巴，心下震颤。
“我们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个体，有著独一无二的灵魂。”
库洛洛轻叩本子，神色认真道：
“正是因为这些独一无二的个体匯聚在一起，才有了幻影旅团。”
“失去了这份独一无二，旅团也就不再是旅团了！”
库洛洛缓缓起身，向著仓库外走去。
卡尔跟上。
天际的大雨还在下著，连绵的雨幕铺天盖地，丝毫没有一丝停歇的意思。
“就像大雨落下的时候，每一滴雨水都会滴在不同的地方，人也一样，从降生到死亡，每一个人的命运都各不相同。”
“我们的命运交匯，却都有看各自的轨跡。”
跨行在田垄边的鹅卵石小道上，库洛洛抬头凝视著天空，双手张开做拥抱状。
“你是在教我，要尊重別人的命运吗？”
卡尔鼓起念气，雨滴在他的肩头蒸腾成雾，又融化在雨幕之中。
凝视著雨幕里，那道变得模糊不清的身影，他大声问道。
轰隆！
天边惊雷炸响。
借著雨水，库洛洛將湿透的头髮向后梳拢，一对黑的眸子里倒映出天边的紫色雷龙：
“命运一直都掌握在每个人自己的手中！”
伸手握住滴落的雨珠，库洛洛转过身，看向自己这位自幼相识的同伴。
“我们有著各自的命运，那是条只有一个人能穿过的窄路，你能明白吗？”
“窄路里的风景，唯有你自己一个人可以见到，听到，感受到！”
“你不用和旅团说，即便我们是同伴。”
“或者说，正因为我们是同伴，所以才不想你和我们说！”
“同伴——
卡尔重复著这两个字，心中的一道伽锁缓缓解开。
正如一句谚语一我本可以容忍黑暗；
如果我不曾见过太阳。
我若是曾见过太阳；
便永远不会让它落下。
一直以来，他都尽力维持著和旅团的联繫。
不是因为其他，单纯是因为旅团的大家，是卡尔在前世今生里，第一次感受到亲情的存在。
为此，即便明知庄园是自己必须死守一生的最大秘密，他一样开放给了旅团，请他们进入了自己的庄园“我们当然是同伴！”
一只大手牢牢搭在卡尔的肩头，窝金粗獷的脸颊凑到卡尔耳畔。
“下这么大的雨，跑出来干嘛啊？”
又一只大手搭在卡尔的肩头，信长的眉毛轻桃。
“庄园就是庄园，你总是想那么多干嘛呢？”芬克斯旋身踢飞水洼，浑浊的泥浆在空中翻涌。
“磨磨唧唧的，一点长进没有。”飞坦双手抱臂，死鱼眼翻得老高。
“大家.—”
望著身旁的同伴，卡尔突然笑出声，他抬手抹去脸上的雨水，却发现自己的眼眶早已酸涩不堪。
“你们几个，下雨了不知道赶紧进来啊！”
“再不进来，我们可就出去了啊！”
仓库大门处，派克扯看嗓子喊道。
库洛洛就算了，卡尔也勉强，可全部人都跑出去淋雨，这是要闹哪样！
真就欺负她要看著孩子，不能出去唄！
暴雨在屋檐奏响，少年们的身影在雨幕下渐渐模糊，最终聚成一团若隱若现的幻影。
流星街，长老宅邸，地下会议室。
钨丝灯管滋啦作响，焚化炉的焦糊味渗入锈跡斑斑的通风口。
金属大门外，传来“瞪瞪瞪”的脚步声。
稍许，一个纹著毒蛇刺青的壮硕汉子从门外挤入，正是皮克。
现在已经是十月中旬，皮克原先呆在友客鑫市的酒店里，正准备著参加黑帮盛会。
可几天前接到的一通电话，却逼得他不得不放弃参会，连夜乘飞艇赶回了流星街。
反手关上大门，简单扫了眼在座的两个老熟人，皮克黑著脸自顾自落座，
“文森特，有什么事情非得叫我回来？不知道黑帮盛会马上—
“厄文死了。”
见皮克这个態度，博尔索赶忙重复道：
“文森特的孙子死了！”
听见他的话后，皮克愣了两秒，脸色一下僵住：
“自从他俩个儿子死后，他不就只剩下一个——·
砰！
一掌將桌上的石头摆件拍碎，文森特红著眼晴一言不发。
博尔索捂著老脸，有些无奈的嘆了口气。
“我不是故意。。”
皮克脖颈的毒蝎刺青在冷汗中蠕动，他连忙看著文森特想要解释。
可望著老伙计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他又默默把多余的话给咽进了肚子。
事已至此，无论他说些什么，都无法改变老伙计绝后的现状了。
皮克这一沉默，地下室里的气氛顿时陷入死寂，空气都仿佛凝固下来。
“你最好不是故意的！”
博尔索扫了眼面带无辜的皮克，心下不免一顿怀疑。
谁不知道凯克家族消息灵通，你这傢伙昨夜就赶回来了，能一点东西都不知道？
拧了拧手臂上的铂金袖扣，他又嘆了口气。
无妄之灾啊·
“呼～”
將手掌从桌上挪开，文森特喘息几声，重新恢復冷静：
“我有事情要拜託你们。”
他的话音刚落，皮克和博尔索麵面相，心下纷纷闪过一丝不妙的预感。
一个刚被人为绝了后的老傢伙，现在想干什么事情？
他们就是用屁股想，也能想得明白！
“你说，凯克家族有的，你儘管开口！”
捏了捏大腿，皮克脸上浮现出前所未有的郑重，
老伙计已经走到了这一步，眼瞅著就要彻底疯狂了，他可不想在这个时候得罪对方！
万一文森特恼羞成怒，拖著凯克家族陪葬咋办！
“我要炸弹，只要你们家族还有爆炸物库存，我全都要了！”
“现在就要，一共多少你说个数，我当场现金结算！”
文森特紧拳头，直视著皮克的脸庞一字一句道：
“你说个数！”
皮克脸色一僵，可看著文森特眼里那都快溢出来了的恨意，他连拒绝的话语都说不出口。
老伙计要这些东西，明显就是准备对火石市下手了。
这要是事后追究起来，他们凯克家族岂不是坐腊？
在纸上写写画画后，皮克忍著心头的苦涩，將凯克家族明面上的所有库存尽数出售。
“不够。”
瞄了眼纸上的炸弹数量，文森特语气僵硬直白。
皮克脸色一苦，望著老伙计愈来愈红的眼睛，他嘆了口气又道：
“最多再加八千三百颗新式炸弹。”
“少了。”
“这些新式炸弹，一颗比得上五颗手雷，且外形隱蔽便於引爆。”
皮克咬著牙看向文森特：“在你行动前，我再去买一批，能买多少算多少！”
“最少给你再提供五万颗！”
“好！”
文森特点点头，將视线投到了博尔索的身上。
“回收企业没有那么多军火—”
博尔索老脸一紧，连连摆手道。
作为回收企业的代表，他可是正儿八经的生意人啊！
这玩意真不是他应该拥有的，就算是有，那也是决计不可能拿出来招摇过市的！
万一被查到了，他们的生意还做不做了！
“我需要你帮我找到一个家族。”
“这个家族的每一名成员、每一块墓地，乃至於每一间房產，我都不会放过！”
文森特平静开口。
博尔索沉默下来，他是个生意人，且手下还是回收企业。
找人这件事情真真正正是他的强项。
“我只知道两个名字。”
“麦迪·奥尔。”
“珊妮·奥尔。”
“他们分別是执法厅的一级执法长、二级执法官。”
话到此处，文森特语气森然“厄文死的时候，连个全尸都没有留下。”
“作为回报，我会让这些杂种死得连灰都不剩！”
执法厅？执法官？奥尔家族？
博尔索心下发苦，这是他能调查跟踪的吗？
执法厅每年查封的回收企业还少吗“给我两周时间，我一定把他们的所有情报交给你！”
感受著落在身上的两道视线，博尔索迅速开口，语气坚定。
打从今天迈进这间地下室，他便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
是死是活，他们三个老傢伙一起走到底就是了！
见到两名老伙计都答应下来，文森特低下头，郑重开口：
“11月，火石市的执法厅將会和我的孙子陪葬。”
“流星街的未来就拜託给你们了！”
他明白，老伙计们之所以愿意趟这趟混水，並非是图些什么。
毕竟，陪一个没有未来的老东西疯一把，能有什么受益呢？
能应下这些苛刻的条件，无非是为了全三人几十年的兄弟情谊。
“文森特.”
望著老人潦草打结的银髮，皮克有些失神。
自打三人坐上流星街长老的位置上后，他已经很久没见到对方如此失態了。
博尔索嘆了口气，仰躺在沙发上，望著漆黑的天板一阵无言。
他听出来文森特的意思了.
连流星街都託付给他们，文森特这傢伙，怕不是已经心存死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