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定,锦绣楼。【记住本站域名】
    往日闻名北地的顶级欢场,现在是门前冷落鞍马稀。
    除夕一场夜袭,让很多人惊魂难定。
    商贸不兴,有钱的富商凯子没了。
    锦绣楼的生意能好起来才怪。
    那些士绅名流家里没了进项,谁有心情寻欢作乐?
    少之又少!
    黄龙江水路不靖,好不容易涤盪一清了。
    眼盼著能恢復如昔了吧?
    辽军过江偷袭太原府了。
    南边的贼寇正剿著呢。
    这岂不是?
    雪上加霜?
    楼里的老鴇子春十三娘八面玲瓏。
    往日,她一张巧嘴能吹出儿来。
    最近,除了唉声嘆气,也没別的话了。
    她弯腰在西阁楼央求道。
    “晚晴姑娘,你……唉……”
    “东城邱家也算大门大户的,就是去赶个堂会弹个琴。”
    “咱们这生意,总得……”
    阁楼里传来一阵细声细气的婉转女声。
    “春嫲嫲,晚晴只是客居锦绣楼,当初不是说好了?”
    “出不出去应酬?得看晚晴自愿?”
    “上门唱堂会?晚晴自忖,还没掉价到那个份儿上。”
    春十三娘赶紧赔罪道。
    “哎哟喂,晚晴姑娘,您可是京城四大魁之一。”
    “谁敢强迫您去唱堂会?”
    “行行行,老身马上去回了邱家。”
    她不敢再纠缠下去了。
    原本生意就不好。
    要是再逼走了这位特邀而来的台柱子。
    幕后东家,还不得撕了她的皮?
    细听脚步远去,阁楼里裊裊婷婷地走出位貂裘美女来。
    明眸粉腮,柳眉如烟。
    瞧一眼,秋波流转百媚生。
    笑一分,梨涡清浅嗔煞人。
    她莲步轻移,直往房而去。
    身后跟著的黄衫中年女子,低啐一口。
    “春十三娘一天真烦人。”
    “锦绣楼生意不好,跟咱们有何关係?大环境如此嘛!”
    貂裘女子轻笑道。
    “月娘,锦绣楼是咱们皇城司,秘密经营多年的產业。”
    “要的不就是春十三娘这般负责的人儿?”
    “唉……看来,她也確实为难。”
    “以我慕蓉婉晴这般的身份,都要去唱堂会,其他姑娘……”
    “回头你给上面写一份呈文。”
    “今年的收益抽成,得改改。”
    “要不然吶,大名鼎鼎的锦绣楼,真的要关门大吉了!”
    “对了,严慎那边进度如何?”
    黄衫女子玉娘苦笑道。
    “小姐,哪有那般容易?”
    “人家沈麟家里,足有三位娇妻美妾。”
    “他这辈子就来过一次锦绣楼,还把沈忠孝懟得吐血。”
    “噗嗤!”慕蓉婉晴忍不住乐了。
    这位北地第一才子,果然与眾不同。
    可自己的任务,怎么办?
    她公开的身份,是京城四大魁之一。
    被安定锦绣楼特邀献艺的。
    总不能贸贸然跑去瀘水见沈麟吧?
    也真是奇了怪了。
    这世上,还有才子不喜欢逛青楼的。
    “难道,非要等到五月初五的锦绣诗会?”
    “照这局势,今年的诗会开不开的了,还两说呢。”
    “沈麟也未必来呀!”
    “不行,还得让严谨想想办法,把他诱出来。”
    月娘一拍脑门,恍然道。
    “哦哦,老严带人去瀘水了。”
    “他不是有荒草滩的地形图么?”
    “临走时,他说实在不行,找个机会就把沈麟绑了。”
    什么?
    又搞绑架?
    上次皇城司驻真定千户,听信了黄家人的蛊惑,擅自做主。
    把埋在沈家集十来年的暗桩,卯爷丁婆都牺牲了。
    结果呢?
    鸡飞蛋打,反送了卿卿性命。
    慕蓉婉晴顿住脚步,粉脸含煞,声如寒冰。
    “严谨疯了么?”
    “小小百户官,好大的胆子。”
    “擅自行动,简直不把我这位金牌使者放在眼里。”
    这……好像也怪不到人家严百户吧?
    还不是你成天催得紧。
    多半,他才不得不出此下策呢?
    月娘劝道:“小姐,严谨本事不小。”
    “人如其名,行事很谨慎的。”
    “绑了沈麟,交给您审一审,再放了他不就行了?”
    “反正,咱们只要东西,又不要他的命。”
    有你说的这般简单就好了。
    那小子出门,隨时带著几十个铁甲卫士。
    严谨有什么依仗,自信能得手?
    “不好!”
    “走,回房取地图!”
    “你让平叔走一趟荒草滩。”
    “及时阻止,免得打草惊蛇!”
    慕蓉婉晴哪里知道?
    她念叨的皇城司百户官严谨。
    已经带著人紧追沈麟进了北邙山。
    严谨的真实目的,不是绑架沈麟。
    而是竭尽全力杀死他。
    皇城司心心念念想要的东西,好像在严谨心里。
    一个铜板都不值!
    山道难走,沈麟等人很多时候不得不下马步行。
    一路上实时碰到邙山村的百姓,大多数都背著大大的背篼。
    装满了铁矿石正汗流浹背的往山下走。
    有年过四十的老汉,也有二三十岁的壮妇。
    就是没有年轻的男子。
    谁叫邙山村人丁稀薄呢?
    总共不到六百人口。
    其中一百多年轻男女都加入铁军了。
    还有几十个女子要么进了柳楚儿的织布坊。
    要么就在沈麟家里做女卫、帮佣。
    信得过,就可劲儿用唄。
    山上也有些丁壮,大半儿在挖矿呢。
    少数几个还得组织矿场和村里的日常防御。
    “啊呀?村长,你回山……哟,沈大人?”
    “您这是去咱们村里做客?”
    沈麟笑眯眯地帮一位老者顺了顺背篼。
    让他靠崖歇得舒服点。
    “老人家,您这年纪,背一担铁矿石,太辛苦了。”
    “咋不买一匹驮马?”
    老头笑的见眉不见眼,以手做扇,扇著风。
    “哈哈哈,有劳大人掛怀。”
    “这算啥?再多几十斤都背的起。”
    “嗨,照料驮马多麻烦?”
    以前下山了,还得用马车中转。
    每个人就限定一百二十斤,也就是一担的分量。
    山里人也不会作假。
    三叔沈忠和交接的时候都懒得过称。
    现在下山就是小西门。
    这些邙山村村民要求放一台称。
    不少壮妇能背起一百七八十斤铁矿下山。
    他们嫌弃背少了跑冤枉路。
    这位老伯头髮鬍子都白了。
    年纪没有六十,也有五十几。
    家里人敢让他多背才怪呢。
    闪著腰咋办?
    当然,常年练武的老人家,哪怕六十岁了。
    背个百十斤,走下山路还是不打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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