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女人,不足为伍
    在府衙里与张叔夜商议许久,一直商议到深夜里去,许多事都交代得清清楚楚,张叔夜自也知道兹事体大,只管用心办好。
    第二天上午,备了一些礼物,投帖去李家。
    李远,一个標准的养尊处优的富家子弟,也是清流人物,读书也多,喜好也广,乃至才华也是不差,多多少少还有些眼高於顶。
    即便昨夜李姐与他说了许多事,见到苏武的时候,他自也还是不卑不亢的模样。
    这般人物,苏武见多了,比如李纲就是类似之人,但此人与李纲还有些不同,李纲是傲骨在內,此人,是傲骨在外。
    只待寒暄一二,李远也说:“而今苏学士之大名,当真如雷贯耳,朝堂之上乃清流魁首,圣宠加身,却也传学士才华横溢,战阵之上也是百胜之帅,悍勇无当·.—”
    就看李远这眼神与口气,苏武明白,这斯,多少有些不信,有一种质疑之感苏武倒也不笑,只是点头也问:“李兄这般来说,那是要我谦虚几语呢?还是直白应承?”
    这般人,其实很难搞,你若是谦虚,他自就当真,以为你是心虚不好意思,
    但你若是不谦虚,他文觉得你装,品性不好。
    所以,苏武直白就问了。
    倒是把李远问得一愣,只把苏武上下一打量,又道:“若是当真,学士只管直白应承,若是有假,学士自当谦逊几分—“
    其实苏武知道,李远这种人,多少有一种两耳不闻窗外事的生活状態,或者说是什么大事小事都不在乎的心態,也是从小到大,身边皆是奉承,他自己也能自得其乐。
    人家就出身在这般高门,也没办法。
    苏武有笑了:“那就直白应一句,传言不假。”
    李远又了愣了愣,问道:“一个人,何以能如此允文允武,还能得圣宠,又能得清名,看你年纪也不大,想来定是胸中有沟壑,见识也不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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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武只管点点头:“想来李兄也读书甚多,见识也广,天下大事,多也见解高深,不入仕,却閒谈,想来有几分魏晋名士之风!”
    苏武直接进攻了,弄来弄去挺烦的,久久难入正题。
    李远脸上倒是有几分尷尬,看向一旁李姐。
    李姐笑来说:“我就说了,教你收起平常那一套,你却不听,非要如此,只道是寻常人呢?”
    李远收了尷尬,也是他平常这一套,那是百试不爽,不论谁来见,他都这么问,听说你什么什么牛逼哄哄.
    然后人家一通谦虚,李远自然就拿捏到了主动权,若是人家一通装逼,李这更无好脸,只管是要当场考教一般,机锋来去,教人自惭形秽,又拿到了主动权。
    这一套,在苏武这里,明显行不通了。
    李远笑了笑:“苏学士,你可不知,昨夜姐姐与我如何將你来夸,夸得我是將信將疑,这且不说,姐姐更將我一通贬低,说我年纪这么大了,每日不务正业,我自心中不快,只当姐姐是拿我与你来比,拿你来贬低於我,见笑——”
    这话听来,苏武倒也知道,李远倒也不是个什么坏人。
    苏武也看一旁李清照,李清照笑来说道:“你们这些男人,著实是怪!”
    苏武一语去:“京东之地,名士高门,不外乎李赵之家,此来见李兄,李兄才智在心,倒也不必多言,而今家国大计就在眼前,旁人是信不过的,唯有家乡父老,最是贴心,此来三顾茅庐也,还望李兄不弃!”
    刚才驳了面子,李远也不见气,此时苏武在把面子给回去,也是礼节。
    李远果然面色好看许多,却又道:“学士许是不知,我从未出过仕,也怕许多事做得不合学士心意。”
    只道这是李远在谦虚?其实不然,这是以退为进,读书之辈的一点秉性而已。
    苏武只管继续说:“小事自用不上李兄,大事却还要李兄帮著定夺。”
    李远果然面色更轻鬆许多,只道:“也怕读书太少,见识浅薄,入不得学士之眼。”
    苏武再来说:“若李兄这般人物,是读书太少见识浅薄,那天下之人,只怕都是没读过书,也不曾长了眼。”
    苏武知道,这是最后一次了,不外乎三请三让之类,其实,就是李远这一类人,需要一个看重与尊重,给够了,就是诚意。
    果然,李远笑来:“哈哈学士抬举过甚,也听姐姐昨夜来说,说学士想要我到东平府去,隨著学士身边走动,我已是许久不曾出门了,也怕学士不喜,
    不若这般,学士有什么差事,我先试著奔走一二,若是奔走得好呢,学士自也就喜了,若是奔走不好呢,我也就不去那东平府找人嫌弃,学士以为这般如何?”
    难搞,其实也不难搞。
    人家是想先露一手给苏武看看,露这一手的目的,是展示实力,让苏武知道李氏在这山东之地到底是个什么影响力,不免也是討价还价。
    苏武直白一语:“也好,近来正想修官道,人力物力財力,不知要靡费多少,事关收復燕云之大计,正是焦头烂额,但这般事,对於李兄而言,许也不难。正好,李兄一直不曾入仕,天子向来仁德,更何况李兄父辈以往也是天子近臣,这恩荫之事,本也不难,如今宣扶使司衙门里,正缺一个推官,倒也不知李兄愿不愿意去看看?”
    价码给了,越是头前苏武思虑不周,搞个什么录事参军,人家显然看不上,
    也不值当。
    现在,苏武提价了,封疆大吏程方里衙门下之推官,这诚意已然满满。
    当然,也有前提,那就是李远把官道修之事联络好,这可是个大任务,若是程万里与苏武来做,那真是要焦头烂额,京东十八州府,数十个县,要一一下令,一一催促,乃至人家也要向上討钱,没钱还千不了。
    对於李家赵家而言,那就是把人情收割一回的事。
    当然,这般大人情,也不能多用。
    李远倒也不扭捏,只管一语来:“学士放心,我自先往青州去见一见赵家大兄,到时候去信东平府,宣抚使司衙门再出公文,只管是京东各州府之大户土绅,皆就动起来了。”
    苏武来做这件事,与李远赵存诚来做这件事,区別在於,一个是州县衙门去千,得钱僱人。
    一个是民间士绅来千,钱兴许也要出一些,更多也是大户筹措做慈善,再是乡里士绅宗族,发动自家子弟,远比苏武那只靠州县衙门效率要高。
    捐钱的修路的,自也得名声名望,还能在人情上往来。苏武与官府得其中之利,百姓也得便利其中,这事,核心里,其实多贏。
    但真要做好,就非得李赵先来做榜样,且把人情卖了去。
    苏武拱手一礼:“李兄家国之栋樑也,乡土之贤达也!”
    李清照在一旁呵呵笑著:“学士可別真夸,我这胞弟,向来不务正业,此番若是真能做点事来,我便梦中也能笑醒——.“
    “姐,你这是作甚呢!”李一脸不快。
    李清照又道:“此事若真做成,你不过也只是有个奔走之功劳,当真以为你是自己的本事,此父辈之余荫,是父辈卖去的人情,教你来收。”
    “那我奔走之劳,不也是功劳?姐你不夸讚几语,却还来如此说.”李远更是来气。
    “做成了我自夸你,却也怕你做不成!”李清照又道。
    真是亲姐弟,真不给面子。
    苏武还得当个和事佬:“易安居士何必如此,本也是为了家国大事,也为家乡父老,此事岂能做不成?只待做成了,到时候刻碑立传,自也当千古留名。”
    李远便又哈来笑:“倒也不曾想得那么多,学士今日不走,我自在家中备了大宴,学士请!”
    苏武起身来,却看李远也起身,但不先走,只待等了等,等李清照也起身先往前,李远才来给苏武作请。
    这姐弟其实有趣,有趣在这些细节里。
    也难怪,歷史上最后悲惨不已的李清照,便是李这在临安当个小官来將养老年。
    也想,如此之李远,在国破家亡之后,只能在临安当个小小官员来养家餬口,想来李远心中,也不知多少悲苦。
    入席,诸般酒菜茶点,满满一桌,菜色样式,还真与旁处不同,要说齐州,
    其实是齐鲁中心之地,这里的菜餚之法,独具一格,另成体系,许这也就是鲁菜的由来。
    杯盏来去,苏武也閒谈:“此番本也该往青州去见一见赵家大兄,奈何眼前还有急事,非得回一趟东平府不可—”
    “何事这般著急?”李远也是隨口来问。
    苏武也不瞒著:“成婚,我与程相公之女婚约多时,不是出征就是入朝,来来去去拖沓许久,此番再也拖沓不得了,程相公直接看了日子,明日我就得赶紧回去。”
    “好事好事,如此好事,自不能拖沓,无妨,只待我去青州,到时候与赵家大兄商议一二,本也是要各处去拜会一些人,先一路往东平府去,如此若是赶上了喜事,岂不正好?”
    李远倒也高兴,苏武自也高兴,许也等这句话,与李远如此说,也有一个自的。
    倒也不是为了让赵存诚来见他苏武,更也不是为了李赵两家要送来的贺礼之厚。
    而是—整个京东之大户,有李赵在前,当是家家户户多多少少都要送上一份,这若加在一起,岂能不也是一笔巨款?
    虽然多少有些下乘了,但架不住钱多。
    苏武还得拱手谢一谢:“也不好如此叻扰,时间也急,也怕赶不上,当真不必如此著重。”
    却是李清照忽然一语:“学士大婚,如何著重也不为过,当是如此!”
    苏武看了看李清照,这—··这多不好意思——
    李清照继续来说:“当备厚礼,不好教人笑话了去。”
    李远点头:“姐姐说的极是!”
    苏武看这姐弟,好人吶!脸上的笑也忍不住————·
    却是不想,一旁李清照也笑:“此番,学士怕是要发財了。”
    李清照一颗玲瓏心,显然是看出了什么,已然打趣。
    苏武也不尷尬,只道:“我无甚所需,皆是军资,皆是军资啊!”
    李清照点点头,忽然又严肃几分:“那就再备厚一些!”
    李远却愣了愣,看姐姐与苏学士,这两人——-家里的钱也不是大风颳来的——.
    “嗯?可好?”李清照看了看李远。
    “好,姐姐都说了,岂能不好?好得紧!”李远多少有些咬牙切齿,嫁出去的女儿,回家来做主了?不是你的钱,你不心疼?
    但他又不说,只是心中腹誹一二,
    苏武忽然也在想一事,便是慢慢来说:“若是到时候李兄真来了,定有一番大场面与李兄!”
    “什么大场面?”李远好奇非常。
    “李兄可见过旌旗招展,漫山遍野?”苏武问。
    “不曾!”李远摇著头。
    “李兄可见过战阵如林,严整肃杀?”苏武还问。
    “不曾!”李远还是摇头。
    “李兄可见过千军万马,战阵衝杀?”苏武最后一问。
    “也不曾!”
    苏武一语来:“到时候,李兄若到了,定让李兄见识见识!只管让李兄居將台之高,俯视千军万马动地而来!”
    苏武要在自己大婚第二天,做个军事演习,阅兵,当然,也並不是给李远一个人看,是给整个京东之高门大户来看,这很重要,这是一份信心,且看苏学土魔下,是如何兵强马壮!
    这也是个信念,来日不论发生什么,眾人都当多几分信念,苏学士魔下如此强盛,定然无忧!
    李远此时之感觉,岂能不是备受尊重,心中岂能不感动,双手一拍:“好,
    学士大婚,我定赶来!”
    “就此说定,回去,我便聚兵府城之外,只等李兄大驾光临!”苏武认真来说,他也知道,这个点,真打中了李远,此人,要的就是尊重,要的就是脸面。
    李远下意识就是拱手:“学士如此待我,我自当百般奔走!”
    “多谢李兄!”苏武也回礼来。
    吃罢酒,苏武离了去,却还有一约,但苏武要爽约了,本是答应李清照要多留几日,要去看看鲁桓公会齐侯之濼,要去看看曾巩命名的趵突泉。
    看来是不成了。
    只再在府衙里与张叔夜谈论许多,修路,粮仓,禁厢编制一夜睡去,第二日大早苏武也就走了。
    只在城门之处,李远竟是来送,还有一架车马,车马掀起帘子,岂不就是李易安?
    李易安並不下车,只是在车內稍稍頜首。
    李远上前来送苏武,苏武只说:“多谢李兄,却也不必远送,不日自当再见,再来把酒言欢!”
    李远从怀中掏出一物来,是封书信:“学士一路慢行,平安顺利,此信乃家姐亲笔,说是送与学士路上解乏!”
    “代为拜谢易安居士!”苏武点著头,然后拱手,翻身去上马。
    马匹便走,百十来骑。
    送客要多留,李这站在城门之处,久久不去,只待完全看不到人了,才去上车。
    车架自往家中回,车架中,弟弟问:“姐,你与那苏学士临別之信,写的什么?”
    “休要多问。”李清照没什么好脸色。
    “不问就不问,姐姐头前说这苏学士如何如何,我还不信,如今看来,端端是个人物!”李远慢慢来言。
    李清照点头来说:“大丈夫也!”
    “嗯,不似这个年岁之人!”李远又道。
    “便是京中舅父,也多喜他。”李清照又道。
    “舅父?我向来不喜舅父,精明过甚,城府太深,如老妖一般,却又才能浅薄,做事著实不行!”李这一脸鄙夷。
    “你看看你说的话,是不是前后矛盾,又说人城府深,又说人才能浅————”李清照又要爭论了。
    “姐,你不懂,精明太多,城府太深,与行事之才能,不是一回事。”李过说得其实有道理。
    奈何李姐眉黛一燮:“还有你懂我不懂的?你自小识字,都是我手把手教的你!”
    “行行行,姐姐什么都懂,是我胡说!不该看轻姐姐,无状,恕罪!”弟弟也无奈。
    却是李姐忽然又把车帘掀了掀,往门洞之外看去,也就看了一眼,转过而回,车帘再放。
    放下车帘,李清照忽然又说:“你速速去备礼,此番,我与你同去东平府。”
    “啊?姐姐,可远————”李远有些意外。
    “不远,三百里而已。”李清照答著。
    “嗯,也不近,姐姐刚从东京回,舟车劳顿,怕姐姐身体吃不消。”李远是疼人的。
    “无妨·我也想去看看那將台之下,旌旗招展漫山遍野,战阵如林严整肃杀,千军万马动地而来—“
    “行!那我自去安排就是”李这点头。
    那边,苏武坐在马上摇头晃脑,把那书信来拆。
    书信之中,也有话语,先说:学士两曲咏梅,实非流俗,私和一曲,路途无趣,学士品鑑。
    再看:雪里已知春信至,寒梅点缀琼枝腻。香脸半开娇旖旎,当庭际,玉人浴出新妆洗。
    造化可能偏有意,故教明月玲瓏地。共赏金尊沉绿蚁,莫辞醉,此不与群比。
    词牌是《渔家傲》,苏武看得认真,上下看了几番,就那一句“此不与群比”,岂不就把苏武那两曲梅,和得极好?
    一任群芳妒也好,她在丛中笑也罢。
    这玩意,真是李清照玩的———
    只是李清照婉约的手笔,依旧不减,苏武看来,稍显娇气。
    却是再看,苏武心中莫名一愣,比喻得极好,把寒冬腊月之梅,比作玉人浴出新妆洗。
    就是这比喻吧·许是多想,许是苏武下乘,多少显得有些香艷。
    男人这种动物,著实不好,有劣根性。
    苏武不多想,把信纸塞进信封了,放在怀中。
    马背之上,苏武也想,绞尽脑汁去想,能不能再和一曲回去,反正路上无趣—·
    想来想去,苏武也就老实了老实之后,苏武马腹一夹:“加快脚步,三日到家!”
    身后军汉也是奋蹄,马速一起,迎风在脸,还有大呼小叫。
    顛著顛著,苏武脑袋一转,和不了,那就装一逼。
    只待马力一竭,换马来骑,苏武就在马背之上,拿出军中常用的炭笔。
    潦草一行字去:万骑平贼,过京口有怀。
    再写:何处望神州?满眼风光北固楼。千古兴亡多少事?悠悠。不尽长江滚滚流。
    年少万兜整,坐断东南战未休。天下英雄谁敌手?曹刘。生子当如孙仲谋。
    写罢,只管是派快马就回,本也没出齐州城多远。
    李清照不过刚刚回到家中不久,军汉送信就来。
    李远还在一旁纳闷:“怎就回信了?有什么话语,刚才当面说不就行了?还费人马力。”
    只看李清照一个眼神横来,李远立马偃旗息鼓,却也凑头来:“写什么呢?”
    李清照自也拆开来看,看完就黑脸,心中思索无数,和那诗词,便是你一首来我一曲,围绕一个中心,互相来去,此文人之乐也。
    苏武这是个什么?
    便是又想,这词,不免也是“句读不之诗,曲中缚不住者”,当真是大苏学士之风采。
    又是少年方兜整,又是战未休,又是千古兴亡,又是英雄谁敌手。
    莫不是那苏武在说她李清照女儿气?
    却听李远一语来:“此曲《南乡子》,当真好风采,正也是千军万马,意气风发!苏学士名副其实之大才也!男儿当如是,大丈夫!”
    李姐眼又一横,李远连忙改口:“但—但只能吟诵,不能来唱!非雅乐所缚,只看这苏学士手笔,文才也不多,一般般———“”
    却看李姐又横来一言,李远还来改口:“听这个,却又大开大合,不免有大苏学士昔日之风,若是大苏学士还在人世,定当引为知己。”
    还看李姐横来一言:“你能不能莫要噪?”
    “姐,夸也不行,贬也不行,你就说,我如何是好?”李远著实憋不住了。
    “不说话便好!”李姐还要。
    “女人,不足为伍!”李远反抗一语,转身就走,赶紧走!
    李姐气得是一个头两个大,端端去坐,气喘吁吁,怕是要气出个好岁来··
    院子里的李远又回来了:“姐,你没事吧?”
    “没事————”李姐负气偏头一语。
    李远苦著脸也问:“姐,这到底是好啊?还是不好啊?你来说!”
    “他这是明里暗里,消遣我呢,不免就是看不起我填的词,便说我是靡靡之音,是小家子气,是无病呻吟————”李清照如此来言。
    “那姐姐自就不去东平府了。”李远答道。
    李清照不说话·—.·
    苏武还在打马,一脸自得,只当自己这一逼应该装得极好,李姐的性子,当是喜欢这种.
    高高兴兴回家去,夜宿外,日就起,只管往家奔。
    结婚结婚要结婚。
    东平府中,正在忙碌,苏武的新宅装修得差不多了,诸般喜庆之物,也都要置办上。
    程方里前几日,不知书信多少,到处去送,倒也不是要人来参加婚礼,但要把这件事告诉所有人,都说出去,童贯也好,王也罢,乃至京中故旧,甚至也要告诉一下儿子。
    女儿要嫁出去了,程万里有个好女婿,名叫苏武。
    城內,孟娘正店也是忙碌非常,要备的宴席,那可不是小场面,虽然还有一些时日,但酒要提前准备,还要最好的———
    军中也是喜庆,都在等著婚事之日,那一日,大小军將都要去,军中自就难得休沐,不免相公也当赏赐一二,一顿酒肉少不了—
    难得轻鬆——·
    府衙之內,最近程相公是心情大好,从不发火,什么事都是笑呵呵的—“
    却是军中,也有人起了心思。
    荣忽然寻到了武松,非要请武松去吃酒。
    武松也不是把酒来推辞的人,两人落座在孟娘正店的雅间里。
    只待酒过三巡,荣就问:“武將军年岁可不小了吧?”
    “算不得小,但我也正是壮年,身强体壮,武艺越发精湛,力气正是好用!”武松说著,还左右比著他那宽大爆炸的臂膀。
    荣点著头,忽然笑问:“怎的武將军迟迟不曾婚配?”
    “婚配?哥哥倒是说过,我未在意——有酒有肉,军中战阵,岂不人间之乐?”武松爽朗在答。
    “嗯——-武將军,人嘛,不免还是要婚配的,还是要生儿育女,如此,上对得起祖宗,下也还有子嗣绵延——”
    “嗯,我知道——”
    “那武將军—嗯—武將军你要妻子不要?”
    “啊?”武松愣了愣,酒意正浓,只管一语:“今日吗?今日不要!”
    荣满脸呆愣:“也不是说今日,总是要的嘛,妻子,长久之事也,不在一日两日”
    “那来日再说—”
    荣只管苦笑,想得一想,也问:“不知过几日,阳穀县武税司可会来?”
    “你说我兄长啊,当是会来!”
    “哦,也好————”
    荣点著头,再想,这事,兴许与相公去说,与武家大郎去说,当是更妥。
    “吃酒,將军吃酒!”荣倒是定心了。
    (兄弟们,么么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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