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停播余震与觉悟
第120章 停播余震与觉悟
次日上午九点。
sbs电视台官网公告发布了一条动态：
【关于《在勋的月光兜风》节目停播的公告】
因节目编排调整，自即日起，深夜电台节目《在勋的月光兜风》将暂停播出。感谢听众朋友们的支持，后续节目安排请关注sbs官网及官方sns。
——sbs电台事业部
公告发布不到十分钟，姜在勋的个人dc站里瞬间刷出上百条讨论帖。
【热帖】电台突然停播，到底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
1楼：什么情况？昨天还播得好好的，今天直接没了？
12楼：听说是因为昨晚那期内容太敏感了……
13楼：楼上细说？昨晚加班没听到
14楼：姜在勋全程用外卖和救生衣暗讽世越号救援，听得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33楼：这么勇？
44楼：jtbc被掐信号，sbs电台也被封杀，这国家没救了
55楼：姜在勋不会被封杀吧？《老手》还没拍完呢
88楼：西八……这国家真的没救了
……
就在该条帖子评论累计到300+时，管理员迅速删帖。
与此同时，一条最新公告迅速被置顶——
【紧急公告】全体姜饭必看
1.即日起禁止讨论任何与世越号相关的内容
2.禁止搬运其他论坛的敏感帖
3.应援活动照常进行，但避免提及电台停播
4.发现可疑账号立即举报
——管理员“在勋的领针”。
回复 1：收到！
回复 8：刚封了三个带节奏的号！
回复 13：今天有姐妹去《老手》片场应援吗？
回复 14：去了！在勋欧巴还笑着收了我的礼物~
回复 15：真的吗？太好了 t t
回复 16：不过经纪人盯得很紧，不让我们问任何关于电台的事
回复 22：大家专注安利作品，风雨会过去的
……
《老手》片场休息区。
姜在勋正坐在折迭椅上翻看剧本。
他原本今日的拍摄戏份被挪到了明天。
柳承莞导演怕他情绪波动影响拍摄。
“在勋啊。”
金大元叼着牙签晃过来：“农协那边来电话了。”
“嗯？”姜在勋转头。
“苹果汁这个月到期就不续了。”
“理由？”
“说是……品牌战略调整。”
阳光透过遮阳棚的缝隙洒在姜在勋的剧本上。
他盯着那些光斑看了几秒，问道：
“目前还剩几个代言？”
“fila的年约还在，其他……”
金大元翻着备忘录：“基本都黄了。”
“哦……”
姜在勋点点头，继续翻看剧本。
金丝眼镜反射着阳光，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别想那么多。”
金大元扯过椅子坐在他身边：
“这些边角料代言没了正好，等《老手》上映，咱直接接国民啤酒代言不比卖果汁强？”
“嗯。”
姜在勋点点头，自我安慰道：“正好专心拍戏。”
“对了。”
金大元犹豫了一下，压低声音：
“电台那边，pd和作家今早都提交辞职信了。”
“这么快？”
“文化部施压，台里扛不住。”
金大元叹了口气：
“不过你也别太担心，他们这种有才华的制作人换个平台照样风生水起。”
阳光突然变得刺眼起来。
姜在勋摘下眼镜，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
金大元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个牛皮纸信封递了过去：
“作家还给你留了封信，让我转交。”
姜在勋拆开信封。
里面滑落出两张照片。
最上面那张是 sbs演艺大赏的合影——
姜在勋笑得灿烂的站在c位，左右两边是举着奖杯的pd和比剪刀手的作家姐姐。
照片边缘还用荧光笔写着【最佳团队】。
第二张是节目开播时设计的q版形象——
戴着耳机的姜在勋坐在弯月上，背景是首尔夜空。
最后是一张手写便签纸：
【给最勇敢的 dj——】
【当所有人都沉默时，你的声音就是光】
姜在勋摩挲着照片边缘。
那些深夜讨论台本的记忆、第一次直播时的紧张、收到听众来信的惊喜……像走马灯般在脑海中闪回。
“你的sns账号现在由我打理，等风头过去了再说。”
金大元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
“嗯。”
姜在勋刚要把照片收好，余光忽然瞥见片场入口处一个熟悉的身影——
即使戴着口罩和棒球帽，他还是一眼认出了那是李圣经。
她手里拎着个保温桶，正被保安拦在警戒线外。
姜在勋猛地站起身。
“怎么了？”
金大元顺着他的视线望去，顿时了然：“哦~又有人来探班啊？”
姜在勋没理会经纪人的调侃快步朝入口走去。
李圣经看到他过来时时明显松了口气，吐槽道：
“你们片场保安比青瓦台还严。”
“你怎么来了？”
李圣经没回答，只是把保温桶：
“拿着。”
沉甸甸的触感带着温度，姜在勋打开一看——
里面还冒着热气的参鸡汤，旁边塞着几个小盒装的泡菜和一瓶维生素。
“你……”
姜在勋张了张嘴，突然不知道说什么好。
李圣经却已经转身要走：
“我还有行程，先走了。”
“等等——”
姜在勋伸手去抓她肩膀，却因为李圣经腿长步伐过大，手往下捞的时候勾住了她内衣背后的交叉绑带。
整个世界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李圣经整个人僵在原地，后背绷得笔直，咬紧牙关从齿缝里挤出几个字：
“还、不、松、开！”
姜在勋这才如梦初醒，慌忙松开手指——
“啪！”
弹性带子回弹的声音在安静的片场入口格外清脆。
保安立刻扭头看风景，但肩膀却可疑地抖动着。
李圣经猛地转身。
姜在勋的手还僵在半空，两人四目相对的瞬间——
“姜！在！勋！”
李圣经整张脸涨得通红，攥紧的拳头已经举到半空：
“想死吗？”
“我、我不是故意的……”
姜在勋条件反射地后退两步，手里的保温桶成了唯一盾牌。
最终李圣经只是恶狠狠地剜了他一眼，转身大步离开。
姜在勋拎着保温桶，看着她透着股杀气的背影消失在转角才松了口气。
“哎一古~我们泰晤少爷魅力不小啊？”
刘海镇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笑得一脸促狭。
“呃……”
姜在勋不好意思摸了摸后颈，道：“海镇哥要尝尝吗？”
“免了免了。”
刘海镇连连摆手，做了个夸张的害怕表情：
“那位小姐的眼神能杀人，我可不敢分她的爱心鸡汤。不过……”
他拍拍姜在勋的肩膀，压低声音：
“.能在这种时候来看你的，都是真朋友。”
“嗯……”
目送刘海镇离开，姜在勋回到休息区打开保温桶——
参鸡汤的香气立刻弥漫开来。
掏出手机，犹豫片刻还是发了条消息：
【谢谢。】
【还有……抱歉。】
消息刚发出就显示已读。
李圣经的回复很快弹出：
【道什么歉，世越号又不是因为你沉的。】
姜在勋盯着屏幕看了几秒，又补充道：
【我是说……抱歉让你担心了。】
长达两分钟的沉默后——
【李圣经】：别自作多情。
【李圣经】：谁担心你了？
【李圣经】：只是怕你饿死在片场没人跟我分摊房租。
姜在勋看着这串消息，嘴角不自觉上扬。他舀了勺参鸡汤送进嘴里，鲜香的热流顺着食道滑入胃里，连带着胸口那股郁结也散了几分。
（还是老样子啊）
最终。
姜在勋只回了个【嗯】。
他知道李圣经的脾气——
越解释她越恼。
不如乖乖领了这份别扭的关心。
刚放下手机，屏幕又亮了起来——
【林允儿】：听说某位dj今天失业了？
他差点被汤呛到。
消息紧接着又跳出一条：
【林允儿】：不过比起深夜电台，我觉得你更适合晨间节目。
姜在勋擦了擦嘴，回复：
【为什么？】
已读提示亮起的瞬间，林允儿的回复带着她特有的轻快节奏：
【因为阳光比较配你呀^^】
姜在勋盯着手机屏幕，思绪突然飘回电台首播那天——
林允儿当说自己的声音像月光一样温柔治愈。
而现在，她却说阳光更适合他。
（所以到底哪个更配……）
正出神，又一条消息弹出：
【林允儿】：对了，我们目前正在霓虹开三巡演唱会。
【林允儿】：要来玩吗？给你留vvvip座位^^
【林允儿】：就当散散心也好
（少女时代演唱会）
（vvvip座位在哪？）
（该怎么回？）
姜在勋犹豫片刻，最终老实回复：
【谢谢，演唱会加油】
几乎是瞬间——
【林允儿】：比起加油，更想听你说“我会去”呢~
【姜在勋】：得看拍摄进度，如果导演准假的话……
【林允儿】：那就这么说定了^^
【林允儿】：我会让经纪人和金大元xi对接行程的~
姜在勋眨了眨眼——
（我没答应啊？）
但林允儿显然已经单方面敲定了这件事。
这种温柔中带着不容拒绝的作风，确实很林允儿。
姜在勋正斟酌着如何回复林允儿，手机又震动起来——
【裴秀智】：[图片]
点开是一张捐款凭证截图。
金额5000万韩元。
收款方为“世越号遇难者家属协会”。
捐款人信息栏显示“匿名”。
紧接着第二条消息弹出：
【裴秀智】：[新闻链接]
【裴秀智】：看，还是有人敢硬刚的。
姜在勋点开新闻——
某议员因施压kbs播报世越号内容，被电视台依据《放送法》第18条直接告上法庭，判处罚款600万韩元。
【裴秀智】：可惜我账号被公司管着，不然……
这句话没打完就被撤回。
紧接着发来一条新的：
【裴秀智】：总之，别觉得自己是孤军奋战。
姜在勋盯着屏幕看了几秒，突然想起什么——
【姜在勋】：咖啡馆最近怎么样？
【裴秀智】：生意不错，“失业人士”要不要来打工？
姜在勋嘴角抽了抽——
（失业人士？）
【姜在勋】：等《老手》杀青，我带着简历去应聘咖啡师。
【裴秀智】：简历不用带，带脸就行。
【裴秀智】：我们店最近缺个“看板郎”。
“……”
“看板郎”中的“看板”指的是店面招牌，即为了宣传、打广告而制作的宣传牌。
“郎”也就是店面的招牌男士，亦即能够提升店面人气和顾客流量的男服务生、男店员等。
也就是说，“看板郎”本身就是一块“活看板”。
其本身的魅力就能够起到宣传、拉人气的作用。
姜在勋看着这条似开玩笑的消息陷入沉思。
好像……
这是她第二次表达对自己外貌的认可了……
（该怎么回？）
（说“好”？太轻浮。）
（拒绝？又显得不识趣。）
最终他选择了一个折中的表情包：【程龙duang.jpg】
裴秀智的回复来得很快：
【裴秀智】：就这么说定了。
【裴秀智】：记得穿白衬衫来，我们店长是衬衫控。
“……”
姜在勋后知后觉地意识到——
（又被单方面决定了？）
他无奈地摇摇头，没再回复。
切回到聊天列表时发现郑秀晶并未给他发消息。
（奇怪.）
往常这种时候，她早该发来十几条消息了。
（可能在忙？）
犹豫了一会儿，姜在勋还是发了条消息：
【在干嘛？】
正想再发一条，身旁的折迭椅突然被拉开。
“哟，爱心鸡汤？”
姜在勋手一抖，消息还没发出去就按灭了屏幕。
黄政民已经在他旁边坐下，目光落在保温桶上：
“闻着挺香。”
姜在勋忙不迭地递过勺子，又想起什么似的，翻出湿巾仔细擦了一遍才重新递过去。
“味道不错。”
黄政民接过勺子，舀了勺汤送进嘴里：
“在勋啊，知道演员最重要的是什么吗？”
“演技？”
姜在勋下意识回道。
黄政民摇了摇头，道：
“是觉悟。”
“作为公众人物，你的每个选择都要做好承担后果的准备。”
鸡汤在勺子里晃了晃，金黄的油星映着黄政民眼中的深邃：
“就像这勺汤，喝下去是暖胃还是烫喉，得自己掂量清楚。”
姜在勋有些没听懂他是在责备自己还是夸赞自己。
“但演员也是人。”
黄政民突然话锋一转：
“是人就得有良心。昨晚电台里说的话我听着倒是挺痛快。”
姜在勋猛地抬头。
“但你要知道——”
黄政民捞起保温桶里最肥美的鸡腿，含糊不清道：“想做对的事，就得先有做对事的资本。”
他意有所指地看了眼片场中央的摄影机：
“而你的资本就是作品。”
姜在勋转头看向摄像机，突然听懂了老师的弦外之音——
愤怒解决不了问题。
但影响力可以。
如果有朝一日他的名字能成为票房的保障；
如果有朝一日他的作品能像《熔炉》那样推动立法改革；
如果有朝一日他的影响力甚至能为某位正直的议员拉动选票……
那才是真正的力量。
姜在勋立刻起身，朝着黄政民九十度鞠躬：
“谢谢老师，我明白了。”
“嗯。”
黄政民拿出纸巾擦了擦嘴，起身离去。
姜在勋望着黄政民逐渐远去的背影意识到——
当下最紧要的就是把《老手》拍好，把赵泰晤这个角色演到极致，让每个观众都记住这张扭曲的财阀面孔……
这才是此刻最该做的事。
念此，他伸手去拿保温桶准备喝完剩下的参鸡汤补充体力，却发现……
桶里空空如也。
连颗枸杞粒都没剩下。
“……”
姜在勋盯着光洁的桶底半响突然笑出声。
（不愧是老师啊。）
（连教育人都这么润物细无声。）
次日。
明洞高级会所拍摄现场。
《老手》剧组正在拍摄赵泰晤跑路前的最后狂欢。
“各单位注意。”
“《老手》第87场，1镜1次！”
“action！”
“啪——”
场记板落下的瞬间，原本寂静无比的现场瞬间变的喧嚣。
镜头跟随姜在勋的背影移动展示环境。
推开会所大门——
震耳欲聋的音乐瞬间灌入耳膜。
奢靡的水晶吊灯下，香槟塔折射着迷离的光。衣着暴露的男女在舞池中扭动，空气中弥漫着酒精与香水混合的奢靡气息。
姜在勋饰演的赵泰晤在一众保镖的簇拥下踏入会所。
他今天换了身暗红色丝绒西装，金丝眼镜后的眼神慵懒而危险，像只餍足的狮子巡视自己的领地。
舞池中央。
一个穿着亮片背心的男人正绕着钢管旋转——
双腿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度，腰腹力量控制得恰到好处。转身时背肌线条在灯光下若隐若现，引得周围阵阵口哨声。
姜在勋脚步微顿，使劲咬了咬口腔内侧的软肉才憋住笑意——
在剧中饰演卧底尹刑警的姜河那此刻正卖力地扭动着腰肢。
镜头推进——
赵泰晤缓步走向舞池中央，饶有兴致地打量着正在表演的“舞男”。
姜河那饰演的卧底刑警尹成民察觉到视线，随即更加卖力地扭动起来。
一个漂亮的倒挂金钩；
紧接着是极具力量感的单臂支撑旋转；
最后以个妩媚的 wave收尾，指尖还挑衅般地勾了勾。
姜在勋嘴角微不可查的抽了抽。
（好骚……）
（真没想到姜河那还有这一面……）
（要是当初自己演这个角色……）
姜在勋赶忙止住乱飞的思绪，朝身后伸出手——
狗腿子立刻会意，递上厚厚一迭万元纸币。
他接过钱，在指尖随意拨弄两下，随后猛地一扬手——
“哗啦！”
纸币如雪般洒落在姜河那身上。
全场瞬间安静了一秒。
紧接着，狗腿子扯着嗓子喊道：
“今晚全场消费——都由赵公子买单！！！”
“哇——！！！”
欢呼声瞬间响彻会所。
香槟喷涌，音乐震耳欲聋。
姜在勋享受着众人狂热的目光，抬手随意挥了挥，仿佛施舍一般转身走向 vip包厢。
镜头继续跟随他的背影——
暗红色西装在迷离灯光下如血般妖冶，与周遭的纸醉金迷完美融合。
“咔！”
柳承莞导演的声音通过扩音器传来：
“姜在勋你刚才抽嘴角干什么？”
（……）
（被抓包了）
姜在勋刚想找借口说是吸粉后遗症的微表情，却被要求重拍。
“……”
姜在勋转身正好对上姜河那幽怨的眼神——
对方还保持着钢管舞结束时的 pose，身上沾满了纸币，活像个许愿池里的王八。
“噗……”
姜在勋终于没忍住笑出声。
姜河那咬牙切齿地比了个中指，用口型无声控诉：
“你故意的！”
“……”
“这条过了！”
第三次重拍后柳承莞导演终于满意地点点头。
第二条时姜在勋的气场完美，但姜河那被纸币砸脸时还是没忍住笑场了；
第三条，两人终于进入状态。
一个眼神交锋就把财阀的傲慢和卧底的隐忍演得淋漓尽致。
“准备下一场！”
柳承莞拍了拍手，现场立刻忙碌起来。
——下一场戏：
赵泰晤的“女友”（刘仁英饰）闯入包厢，以怀孕威胁他，最终被他强行注射过量毒品致死。
这场戏的筹备工作比想象中复杂。
走位动线、情绪爆发点、道具安全、灯光设计等都很繁琐。
“待会儿姜在勋揪着刘仁英的头发从这里拖到茶几，灯光要跟着他们的移动轨迹走。”
灯光师听完立刻调整聚光灯角度。
在地毯上标记出移动轨迹的荧光贴。
“注射器特写镜头。”
柳承莞转向摄影师：
“从姜在勋的手部摇到刘仁英惊恐的表情，最后定格在针头反光上。”
“姜在勋。”
被突然点名的姜在勋立刻站直：
“在。”
“待会注射的时候表情要有享受感，不是单纯的愤怒，而是带着愉悦的残忍。”
“明白。”
“开拍时茶几会提前换成玻璃，刘仁英砸碎摔倒的冲击力要真实。”
“……”
趁着柳承莞给刘仁英讲戏。
姜在勋取过针管，走到镜子前开始练习注射的动作。
镜中的自己逐渐陌生——
镜片后的眼神逐渐染上病态的兴奋，嘴角的肌肉微微抽动，最终定格在一个介于快意与扭曲之间的笑容。
（奇怪……）
（突然有些享受……）
（这种掌控他人生死的）
（扭曲快感……）
一旁，正在给刘仁英化妆的化妆师，小声赞叹：
“姜演员现在的眼神.看着就让人发毛。”
“准备开拍！”
副导演的喊声将他拉回现实。
姜在勋深吸一口气，将针管轻轻放在化妆台上。
（该开始了。）
(本章完)
次日上午九点。
sbs电视台官网公告发布了一条动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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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bs电台事业部
公告发布不到十分钟，姜在勋的个人dc站里瞬间刷出上百条讨论帖。
【热帖】电台突然停播，到底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
1楼：什么情况？昨天还播得好好的，今天直接没了？
12楼：听说是因为昨晚那期内容太敏感了……
13楼：楼上细说？昨晚加班没听到
14楼：姜在勋全程用外卖和救生衣暗讽世越号救援，听得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33楼：这么勇？
44楼：jtbc被掐信号，sbs电台也被封杀，这国家没救了
55楼：姜在勋不会被封杀吧？《老手》还没拍完呢
88楼：西八……这国家真的没救了
……
就在该条帖子评论累计到300+时，管理员迅速删帖。
与此同时，一条最新公告迅速被置顶——
【紧急公告】全体姜饭必看
1.即日起禁止讨论任何与世越号相关的内容
2.禁止搬运其他论坛的敏感帖
3.应援活动照常进行，但避免提及电台停播
4.发现可疑账号立即举报
——管理员“在勋的领针”。
回复 1：收到！
回复 8：刚封了三个带节奏的号！
回复 13：今天有姐妹去《老手》片场应援吗？
回复 14：去了！在勋欧巴还笑着收了我的礼物~
回复 15：真的吗？太好了 t t
回复 16：不过经纪人盯得很紧，不让我们问任何关于电台的事
回复 22：大家专注安利作品，风雨会过去的
……
《老手》片场休息区。
姜在勋正坐在折迭椅上翻看剧本。
他原本今日的拍摄戏份被挪到了明天。
柳承莞导演怕他情绪波动影响拍摄。
“在勋啊。”
金大元叼着牙签晃过来：“农协那边来电话了。”
“嗯？”姜在勋转头。
“苹果汁这个月到期就不续了。”
“理由？”
“说是……品牌战略调整。”
阳光透过遮阳棚的缝隙洒在姜在勋的剧本上。
他盯着那些光斑看了几秒，问道：
“目前还剩几个代言？”
“fila的年约还在，其他……”
金大元翻着备忘录：“基本都黄了。”
“哦……”
姜在勋点点头，继续翻看剧本。
金丝眼镜反射着阳光，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别想那么多。”
金大元扯过椅子坐在他身边：
“这些边角料代言没了正好，等《老手》上映，咱直接接国民啤酒代言不比卖果汁强？”
“嗯。”
姜在勋点点头，自我安慰道：“正好专心拍戏。”
“对了。”
金大元犹豫了一下，压低声音：
“电台那边，pd和作家今早都提交辞职信了。”
“这么快？”
“文化部施压，台里扛不住。”
金大元叹了口气：
“不过你也别太担心，他们这种有才华的制作人换个平台照样风生水起。”
阳光突然变得刺眼起来。
姜在勋摘下眼镜，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
金大元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个牛皮纸信封递了过去：
“作家还给你留了封信，让我转交。”
姜在勋拆开信封。
里面滑落出两张照片。
最上面那张是 sbs演艺大赏的合影——
姜在勋笑得灿烂的站在c位，左右两边是举着奖杯的pd和比剪刀手的作家姐姐。
照片边缘还用荧光笔写着【最佳团队】。
第二张是节目开播时设计的q版形象——
戴着耳机的姜在勋坐在弯月上，背景是首尔夜空。
最后是一张手写便签纸：
【给最勇敢的 dj——】
【当所有人都沉默时，你的声音就是光】
姜在勋摩挲着照片边缘。
那些深夜讨论台本的记忆、第一次直播时的紧张、收到听众来信的惊喜……像走马灯般在脑海中闪回。
“你的sns账号现在由我打理，等风头过去了再说。”
金大元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
“嗯。”
姜在勋刚要把照片收好，余光忽然瞥见片场入口处一个熟悉的身影——
即使戴着口罩和棒球帽，他还是一眼认出了那是李圣经。
她手里拎着个保温桶，正被保安拦在警戒线外。
姜在勋猛地站起身。
“怎么了？”
金大元顺着他的视线望去，顿时了然：“哦~又有人来探班啊？”
姜在勋没理会经纪人的调侃快步朝入口走去。
李圣经看到他过来时时明显松了口气，吐槽道：
“你们片场保安比青瓦台还严。”
“你怎么来了？”
李圣经没回答，只是把保温桶：
“拿着。”
沉甸甸的触感带着温度，姜在勋打开一看——
里面还冒着热气的参鸡汤，旁边塞着几个小盒装的泡菜和一瓶维生素。
“你……”
姜在勋张了张嘴，突然不知道说什么好。
李圣经却已经转身要走：
“我还有行程，先走了。”
“等等——”
姜在勋伸手去抓她肩膀，却因为李圣经腿长步伐过大，手往下捞的时候勾住了她内衣背后的交叉绑带。
整个世界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李圣经整个人僵在原地，后背绷得笔直，咬紧牙关从齿缝里挤出几个字：
“还、不、松、开！”
姜在勋这才如梦初醒，慌忙松开手指——
“啪！”
弹性带子回弹的声音在安静的片场入口格外清脆。
保安立刻扭头看风景，但肩膀却可疑地抖动着。
李圣经猛地转身。
姜在勋的手还僵在半空，两人四目相对的瞬间——
“姜！在！勋！”
李圣经整张脸涨得通红，攥紧的拳头已经举到半空：
“想死吗？”
“我、我不是故意的……”
姜在勋条件反射地后退两步，手里的保温桶成了唯一盾牌。
最终李圣经只是恶狠狠地剜了他一眼，转身大步离开。
姜在勋拎着保温桶，看着她透着股杀气的背影消失在转角才松了口气。
“哎一古~我们泰晤少爷魅力不小啊？”
刘海镇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笑得一脸促狭。
“呃……”
姜在勋不好意思摸了摸后颈，道：“海镇哥要尝尝吗？”
“免了免了。”
刘海镇连连摆手，做了个夸张的害怕表情：
“那位小姐的眼神能杀人，我可不敢分她的爱心鸡汤。不过……”
他拍拍姜在勋的肩膀，压低声音：
“.能在这种时候来看你的，都是真朋友。”
“嗯……”
目送刘海镇离开，姜在勋回到休息区打开保温桶——
参鸡汤的香气立刻弥漫开来。
掏出手机，犹豫片刻还是发了条消息：
【谢谢。】
【还有……抱歉。】
消息刚发出就显示已读。
李圣经的回复很快弹出：
【道什么歉，世越号又不是因为你沉的。】
姜在勋盯着屏幕看了几秒，又补充道：
【我是说……抱歉让你担心了。】
长达两分钟的沉默后——
【李圣经】：别自作多情。
【李圣经】：谁担心你了？
【李圣经】：只是怕你饿死在片场没人跟我分摊房租。
姜在勋看着这串消息，嘴角不自觉上扬。他舀了勺参鸡汤送进嘴里，鲜香的热流顺着食道滑入胃里，连带着胸口那股郁结也散了几分。
（还是老样子啊）
最终。
姜在勋只回了个【嗯】。
他知道李圣经的脾气——
越解释她越恼。
不如乖乖领了这份别扭的关心。
刚放下手机，屏幕又亮了起来——
【林允儿】：听说某位dj今天失业了？
他差点被汤呛到。
消息紧接着又跳出一条：
【林允儿】：不过比起深夜电台，我觉得你更适合晨间节目。
姜在勋擦了擦嘴，回复：
【为什么？】
已读提示亮起的瞬间，林允儿的回复带着她特有的轻快节奏：
【因为阳光比较配你呀^^】
姜在勋盯着手机屏幕，思绪突然飘回电台首播那天——
林允儿当说自己的声音像月光一样温柔治愈。
而现在，她却说阳光更适合他。
（所以到底哪个更配……）
正出神，又一条消息弹出：
【林允儿】：对了，我们目前正在霓虹开三巡演唱会。
【林允儿】：要来玩吗？给你留vvvip座位^^
【林允儿】：就当散散心也好
（少女时代演唱会）
（vvvip座位在哪？）
（该怎么回？）
姜在勋犹豫片刻，最终老实回复：
【谢谢，演唱会加油】
几乎是瞬间——
【林允儿】：比起加油，更想听你说“我会去”呢~
【姜在勋】：得看拍摄进度，如果导演准假的话……
【林允儿】：那就这么说定了^^
【林允儿】：我会让经纪人和金大元xi对接行程的~
姜在勋眨了眨眼——
（我没答应啊？）
但林允儿显然已经单方面敲定了这件事。
这种温柔中带着不容拒绝的作风，确实很林允儿。
姜在勋正斟酌着如何回复林允儿，手机又震动起来——
【裴秀智】：[图片]
点开是一张捐款凭证截图。
金额5000万韩元。
收款方为“世越号遇难者家属协会”。
捐款人信息栏显示“匿名”。
紧接着第二条消息弹出：
【裴秀智】：[新闻链接]
【裴秀智】：看，还是有人敢硬刚的。
姜在勋点开新闻——
某议员因施压kbs播报世越号内容，被电视台依据《放送法》第18条直接告上法庭，判处罚款600万韩元。
【裴秀智】：可惜我账号被公司管着，不然……
这句话没打完就被撤回。
紧接着发来一条新的：
【裴秀智】：总之，别觉得自己是孤军奋战。
姜在勋盯着屏幕看了几秒，突然想起什么——
【姜在勋】：咖啡馆最近怎么样？
【裴秀智】：生意不错，“失业人士”要不要来打工？
姜在勋嘴角抽了抽——
（失业人士？）
【姜在勋】：等《老手》杀青，我带着简历去应聘咖啡师。
【裴秀智】：简历不用带，带脸就行。
【裴秀智】：我们店最近缺个“看板郎”。
“……”
“看板郎”中的“看板”指的是店面招牌，即为了宣传、打广告而制作的宣传牌。
“郎”也就是店面的招牌男士，亦即能够提升店面人气和顾客流量的男服务生、男店员等。
也就是说，“看板郎”本身就是一块“活看板”。
其本身的魅力就能够起到宣传、拉人气的作用。
姜在勋看着这条似开玩笑的消息陷入沉思。
好像……
这是她第二次表达对自己外貌的认可了……
（该怎么回？）
（说“好”？太轻浮。）
（拒绝？又显得不识趣。）
最终他选择了一个折中的表情包：【程龙duang.jpg】
裴秀智的回复来得很快：
【裴秀智】：就这么说定了。
【裴秀智】：记得穿白衬衫来，我们店长是衬衫控。
“……”
姜在勋后知后觉地意识到——
（又被单方面决定了？）
他无奈地摇摇头，没再回复。
切回到聊天列表时发现郑秀晶并未给他发消息。
（奇怪.）
往常这种时候，她早该发来十几条消息了。
（可能在忙？）
犹豫了一会儿，姜在勋还是发了条消息：
【在干嘛？】
正想再发一条，身旁的折迭椅突然被拉开。
“哟，爱心鸡汤？”
姜在勋手一抖，消息还没发出去就按灭了屏幕。
黄政民已经在他旁边坐下，目光落在保温桶上：
“闻着挺香。”
姜在勋忙不迭地递过勺子，又想起什么似的，翻出湿巾仔细擦了一遍才重新递过去。
“味道不错。”
黄政民接过勺子，舀了勺汤送进嘴里：
“在勋啊，知道演员最重要的是什么吗？”
“演技？”
姜在勋下意识回道。
黄政民摇了摇头，道：
“是觉悟。”
“作为公众人物，你的每个选择都要做好承担后果的准备。”
鸡汤在勺子里晃了晃，金黄的油星映着黄政民眼中的深邃：
“就像这勺汤，喝下去是暖胃还是烫喉，得自己掂量清楚。”
姜在勋有些没听懂他是在责备自己还是夸赞自己。
“但演员也是人。”
黄政民突然话锋一转：
“是人就得有良心。昨晚电台里说的话我听着倒是挺痛快。”
姜在勋猛地抬头。
“但你要知道——”
黄政民捞起保温桶里最肥美的鸡腿，含糊不清道：“想做对的事，就得先有做对事的资本。”
他意有所指地看了眼片场中央的摄影机：
“而你的资本就是作品。”
姜在勋转头看向摄像机，突然听懂了老师的弦外之音——
愤怒解决不了问题。
但影响力可以。
如果有朝一日他的名字能成为票房的保障；
如果有朝一日他的作品能像《熔炉》那样推动立法改革；
如果有朝一日他的影响力甚至能为某位正直的议员拉动选票……
那才是真正的力量。
姜在勋立刻起身，朝着黄政民九十度鞠躬：
“谢谢老师，我明白了。”
“嗯。”
黄政民拿出纸巾擦了擦嘴，起身离去。
姜在勋望着黄政民逐渐远去的背影意识到——
当下最紧要的就是把《老手》拍好，把赵泰晤这个角色演到极致，让每个观众都记住这张扭曲的财阀面孔……
这才是此刻最该做的事。
念此，他伸手去拿保温桶准备喝完剩下的参鸡汤补充体力，却发现……
桶里空空如也。
连颗枸杞粒都没剩下。
“……”
姜在勋盯着光洁的桶底半响突然笑出声。
（不愧是老师啊。）
（连教育人都这么润物细无声。）
次日。
明洞高级会所拍摄现场。
《老手》剧组正在拍摄赵泰晤跑路前的最后狂欢。
“各单位注意。”
“《老手》第87场，1镜1次！”
“action！”
“啪——”
场记板落下的瞬间，原本寂静无比的现场瞬间变的喧嚣。
镜头跟随姜在勋的背影移动展示环境。
推开会所大门——
震耳欲聋的音乐瞬间灌入耳膜。
奢靡的水晶吊灯下，香槟塔折射着迷离的光。衣着暴露的男女在舞池中扭动，空气中弥漫着酒精与香水混合的奢靡气息。
姜在勋饰演的赵泰晤在一众保镖的簇拥下踏入会所。
他今天换了身暗红色丝绒西装，金丝眼镜后的眼神慵懒而危险，像只餍足的狮子巡视自己的领地。
舞池中央。
一个穿着亮片背心的男人正绕着钢管旋转——
双腿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度，腰腹力量控制得恰到好处。转身时背肌线条在灯光下若隐若现，引得周围阵阵口哨声。
姜在勋脚步微顿，使劲咬了咬口腔内侧的软肉才憋住笑意——
在剧中饰演卧底尹刑警的姜河那此刻正卖力地扭动着腰肢。
镜头推进——
赵泰晤缓步走向舞池中央，饶有兴致地打量着正在表演的“舞男”。
姜河那饰演的卧底刑警尹成民察觉到视线，随即更加卖力地扭动起来。
一个漂亮的倒挂金钩；
紧接着是极具力量感的单臂支撑旋转；
最后以个妩媚的 wave收尾，指尖还挑衅般地勾了勾。
姜在勋嘴角微不可查的抽了抽。
（好骚……）
（真没想到姜河那还有这一面……）
（要是当初自己演这个角色……）
姜在勋赶忙止住乱飞的思绪，朝身后伸出手——
狗腿子立刻会意，递上厚厚一迭万元纸币。
他接过钱，在指尖随意拨弄两下，随后猛地一扬手——
“哗啦！”
纸币如雪般洒落在姜河那身上。
全场瞬间安静了一秒。
紧接着，狗腿子扯着嗓子喊道：
“今晚全场消费——都由赵公子买单！！！”
“哇——！！！”
欢呼声瞬间响彻会所。
香槟喷涌，音乐震耳欲聋。
姜在勋享受着众人狂热的目光，抬手随意挥了挥，仿佛施舍一般转身走向 vip包厢。
镜头继续跟随他的背影——
暗红色西装在迷离灯光下如血般妖冶，与周遭的纸醉金迷完美融合。
“咔！”
柳承莞导演的声音通过扩音器传来：
“姜在勋你刚才抽嘴角干什么？”
（……）
（被抓包了）
姜在勋刚想找借口说是吸粉后遗症的微表情，却被要求重拍。
“……”
姜在勋转身正好对上姜河那幽怨的眼神——
对方还保持着钢管舞结束时的 pose，身上沾满了纸币，活像个许愿池里的王八。
“噗……”
姜在勋终于没忍住笑出声。
姜河那咬牙切齿地比了个中指，用口型无声控诉：
“你故意的！”
“……”
“这条过了！”
第三次重拍后柳承莞导演终于满意地点点头。
第二条时姜在勋的气场完美，但姜河那被纸币砸脸时还是没忍住笑场了；
第三条，两人终于进入状态。
一个眼神交锋就把财阀的傲慢和卧底的隐忍演得淋漓尽致。
“准备下一场！”
柳承莞拍了拍手，现场立刻忙碌起来。
——下一场戏：
赵泰晤的“女友”（刘仁英饰）闯入包厢，以怀孕威胁他，最终被他强行注射过量毒品致死。
这场戏的筹备工作比想象中复杂。
走位动线、情绪爆发点、道具安全、灯光设计等都很繁琐。
“待会儿姜在勋揪着刘仁英的头发从这里拖到茶几，灯光要跟着他们的移动轨迹走。”
灯光师听完立刻调整聚光灯角度。
在地毯上标记出移动轨迹的荧光贴。
“注射器特写镜头。”
柳承莞转向摄影师：
“从姜在勋的手部摇到刘仁英惊恐的表情，最后定格在针头反光上。”
“姜在勋。”
被突然点名的姜在勋立刻站直：
“在。”
“待会注射的时候表情要有享受感，不是单纯的愤怒，而是带着愉悦的残忍。”
“明白。”
“开拍时茶几会提前换成玻璃，刘仁英砸碎摔倒的冲击力要真实。”
“……”
趁着柳承莞给刘仁英讲戏。
姜在勋取过针管，走到镜子前开始练习注射的动作。
镜中的自己逐渐陌生——
镜片后的眼神逐渐染上病态的兴奋，嘴角的肌肉微微抽动，最终定格在一个介于快意与扭曲之间的笑容。
（奇怪……）
（突然有些享受……）
（这种掌控他人生死的）
（扭曲快感……）
一旁，正在给刘仁英化妆的化妆师，小声赞叹：
“姜演员现在的眼神.看着就让人发毛。”
“准备开拍！”
副导演的喊声将他拉回现实。
姜在勋深吸一口气，将针管轻轻放在化妆台上。
（该开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