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浓稠如墨。
    微弱月光透过纱帘泻进来一些,依稀映出床上的两人。
    沈宴闭了闭眼,听到她的话才又睁开,瞳底闪过一抹错愕。
    原来设闹钟的事,她误会了。
    沈宴捉住她那只不安分的手,喉头滚了下,原本想要解释清楚这场误会,又怕她知道了真相反倒窘迫。
    他明早没打算做什么,是担心上次的行为吓到她。如今她能主动贴过来,可见早已适应。
    沈宴索性顺水推舟,甚至起了逗弄的心思。
    他看向依旧搂着自己的女孩,平静问她:“你打算怎么帮我?”
    宋暖栀被他问得噎住。
    这种事她怎么会知道?
    不过今晚是她主动提的,沈宴会反问,好像也没什么问题。
    宋暖栀看过小说,也偷偷看过视频,并非对这种事一无所知。
    然而在实际操作上面,她算得上是毫无经验。
    最清晰的认知,就是上次沈宴从后面抱她。
    宋暖栀觉得那样沈宴看不到她,她也看不到沈宴,相对容易接受一点。
    当然,沈宴如果真的想把两人的夫妻关系落到实处,来点干货,她也不是不能奉陪。
    只是宋暖栀今天算了一下,距离婚礼就剩下三周的时间。
    既然马上就是婚礼,她觉得应该不急于这一时。
    于是试探性地询问:“要不,就还是上次那样?”
    沈宴想了想:“不行。”
    “……为什么?”
    “我说过,我们之间要互相熟悉,慢慢了解。”他说着,箍住宋暖栀的腰,翻身压过来,指腹摩挲她的脸,“栀栀,今晚我想多了解你。”
    “???”
    宋暖栀的心跳几乎停止了跳动,大脑也蒙的一下,好一会儿才又恢复运作。
    什么叫想多了解她?总不至于是扒了她的衣服从头到脚观赏吧?
    宋暖栀想到这里,打了个瑟缩。
    男人的两个手肘撑在她的身体两侧,那张利落英俊的脸就悬在眼前,近在咫尺。
    隔着夜幕,宋暖栀虽然看不真切那张脸,却能清晰感知到沈宴的注视,那眼神幽沉,热烈,带着火。
    她贝齿咬住唇瓣,双手推着他的肩头想要挣脱,却因为没有用太大的力气,压住她的男人纹丝未动。
    宋暖栀睫毛簌簌颤动着,声音里有微不可查的无措:“其实……在这方面,我没什么需要被了解的。”
    “是吗?”
    “是的。”宋暖栀坚定地点头。
    “你说了不算,要确认过才知道。”沈宴俯首凑在她耳畔,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耳垂,似羽毛拂过,痒得宋暖栀身子颤了颤。
    沈宴温柔地吻上她的耳朵,先是用唇瓣简单碰触,最后吮上她小巧柔软的耳垂。
    宋暖栀仿佛被电流击中,大脑宕机,抵在他双肩的那双手不自觉去抓他的衣服。
    沈宴的唇角几不可见地上扬,又细细品酌。
    他每亲一下都能感受到怀中人儿的轻微颤栗,像被风吹拂过的栀子花,摇摇欲坠,纯洁又脆弱。
    舌尖偶尔划过耳垂,像是触电一样。
    宋暖栀抓着他衣服的手越收越紧,呼吸被他弄乱,时而发出悦耳的轻哼。
    沈宴终于停下来,看向她:“你的耳朵很敏感。”
    他在告诉她,他今晚从她身上了解到了什么。
    以此反驳她刚才的话。
    男人说话的语气很正派,没有半分轻浮,一本正经的语气像是在和她探讨经济学案例。
    宋暖栀却听得羞红了脸,偏过头去不敢和他对视。
    沈宴却没打算只了解这么多。
    继续探索更多的未知领域。
    借着袅淡的月色,眼,手,唇全都沦为他感知的工具。
    宋暖栀在这边的睡衣全都是带胸垫的。
    这也就意味着,扣子一开,里面再无遮掩。
    很快,沈宴呼吸变得急促。
    宋暖栀觉得心口一凉,浑身起了层鸡皮疙瘩,她下意识想要用手臂护住,两只手腕却被男人单手禁锢在头顶。
    他腾出来的那只手也没闲着。
    宋暖栀完全没料到今晚会和他坦诚相待。
    她更加没料到坦诚的只有她一个人。
    但这样的思绪只存在了短暂的几秒,很快她便没心思想这些了。
    没过多久,沈宴继续发言:“这里比耳朵更敏感。”
    宋暖栀:“……”
    她很想找东西把这男人的嘴堵上。
    沈宴可能也这么想,下一秒便自己堵住,顾不得再说话。
    他停在这一处,反复流连了很久。
    等他像个终于赏玩过风景的游人,准备离开进入下一段旅乘,宋暖栀趁他不备挣脱了被禁锢的双手。
    她死死护住最后的防线:“我觉得今晚已经了解够多了,可以了。”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恳求。
    沈宴意犹未尽,但他也知道小姑娘脸皮薄,循序渐进更有利于她接受自己。
    他重新躺下来,垂眸扫了眼被支起来的家居睡裤,平复几秒,发现根本无法压制。
    如果他想聊以慰藉,或许像上次那样,她更容易接受。
    沈宴沉声道:“你还转过去。”
    比起刚才,沈宴如今的要求对宋暖栀来说轻松多了。
    她毫不含糊地侧身背对他。
    沈宴从后面
    抱住她。
    一回生二回熟,又有刚才更羞人的事做前缀,宋暖栀终于不像第一次那样紧张。
    注意到敞开的睡衣纽扣,她伸手一粒粒系上。
    刚系了两颗,男人宽厚的手伸过来,又给她解开了。
    宋暖栀没办法,索性闭了眼随他。
    ……
    宋暖栀看一眼手机上的时间,十二点。
    说好的十一点就算晚睡,最后沈宴亲自打脸,拉着她熬到了夜里十二点。
    两人刚经历过一场亲密,距离一下子拉近不少,尤其沈宴还抱着她,她能听到沈宴还没有完全平复下来的强烈心跳。
    宋暖栀没忍住侧首问他:“您不是不喜欢熬夜吗?看资料到十二点对身体不好,这样就对身体好了?”
    如果说先前的“您”是无意识的敬称,那么当下这个“您”字就很阴阳怪气了。
    她鲜少会以这样的语气跟他说话,是难得的真性情。
    沈宴笑了声,指腹轻拨她的耳垂,磁性的声音慵懒又性感:“那下次咱们十点开始,争取十一点结束?”
    宋暖栀耳尖添上一簇新鲜的绯色,不接他的话茬,一把推开他跑去浴室。
    脱下身上早已被揉乱的睡衣,她又简单冲了个澡。
    对着镜子,看到胸口的斑斑红痕,先前沈宴埋头做的那些事迅速在宋暖栀脑海中有了画面。
    她扯过浴袍穿上,根本不敢细瞧。
    站在浴室门口冷静一会儿,她才开门出去。
    沈宴已经恢复一贯的威严冷肃,嘱咐她早点休息,便拿了套干净的睡衣进浴室。
    宋暖栀刚才跑得太快,忘了拿睡衣。
    听到浴室里传来水流声,她才跑去衣帽间换衣服。
    樱花粉的丝质浴袍堆积在脚踝,身上的草莓印再次落在她眼中。
    有点像洁白的栀子花瓣被人在掌心磋磨,又用牙齿啃咬后留下的斑斑伤痕。
    这太疯狂了。
    婚礼还没举行,她和沈宴的进展便已经越来越深入了。
    虽然还不是很适应。
    但不知怎的,她居然好像在刚才的亲密里尝到了些甜头。
    宋暖栀收起思绪,把睡衣睡裤穿好。
    这一晚,她没有失眠,而且睡得格外香。
    甚至连沈宴何时醒来,何时离开的卧室也一无所知。
    等宋暖栀悠悠转醒,旁边的位置早就空了,浴室和衣帽间那边也没有动静传来。
    窗帘不曾拉开,室内笼罩着一层袅淡的朦胧。
    房间里只有自己,宋暖栀很放松。
    她双手伸出被子,举在头顶抻了抻懒腰,蓬松柔软的被褥从身上滑落几寸。
    摸起床头的手机看一眼,八点四十。
    想到今天要去晏家,她迅速爬起来洗漱。
    晏老太太喜静,住在澜城西郊的晏家老宅里,从天瑾御苑赶过去,驱车需要五十分钟的车程。
    周末如果堵车,一个多小时也有可能。
    如果她和沈宴磨蹭到午饭时间才到,实在有些失礼。
    她虽然抵触见晏家人,但也不想因为自己赖床导致迟到,给沈宴添麻烦。
    书房内,沈宴处理了一点工作。
    看看时间,见宋暖栀迟迟未起,担心她身体不舒服,正要去卧室看看,宋暖栀恰好穿戴整齐地出来。
    她穿了件湖蓝色的修身连衣裙,外搭白色针织开衫,显得整个人婉约优雅。
    裙子是立领设计,领口处锁骨的位置嵌了一颗紫色宝石,衣袖有七分长,露出一节皓白如玉的手腕,自然垂下的那双手修长柔美。
    看到沈宴,宋暖栀面露歉意:“对不起,我起得有些晚,迟到了吗?”
    “没关系,周末补会儿觉是应该的。”沈宴扫了眼腕上的表盘,“先过来吃点东西,秋姨做了燕窝百合粥。”
    宋暖栀点头应着,正要跟沈宴去厨房,看到秋姨正在打扫卫生。
    她想到什么,立马飞奔回卧室。
    沈宴被她的反应搞得一愣,担心地跟上去。
    见她进了浴室,却没关门,沈宴停在浴室门口问她:“怎么了?”
    宋暖栀回头看他一眼,弯腰拎起脏衣篓里昨晚上她穿过的睡裤。
    沈宴蓦地明白过来,瞳孔微微收缩两下。
    宋暖栀扭头,指着睡裤上沾染的沈宴的子孙后代。隔了一夜,上面仍旧残留着沈宴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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