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匈奴灭了,就该成家了。】
    【巧的是兵仙也是被秦二那句话鼓舞,才对打算给他做媒的李信说出“未能封王,何以成家”。】
    【现在看完全就是情话对仗!】
    【匈奴设郡后丈量完土地,韩信的军功也足以封王。】
    【什么叫绝配,这就叫绝配!】
    【按秦朝当时的平均结婚年龄来算,秦二和韩信都是大龄未婚青年。】
    【可惜两人聚少离多,婚后不久秦二就对西域用兵,韩信又是数年不归,依旧只能写信联系。】
    【打完西域还有超级多国家,要不是火车的发明,我怀疑他俩这辈子都见不上面。】
    看来是为了堵臣子催婚的嘴,她就借用了霍小将军的名言。
    不过有她在的世界,本就不会给霍去病说这句话的机会。
    最令嬴云曼惊喜的不是灭了多少国家,而是火车居然在她有生之年出现了!
    她虽然是理科生,但大学专业跟轻重工业都没什么关系。
    以至于连个玻璃她都造不出来,更遑论蒸汽机。
    她也就知道一个开水壶蒸汽原理,元素周期表上的字母忘得差不多了、物理就记得点速度和密度的公式。
    ——没错,初中级别的她都没记清。
    能助力科技进步多少,嬴云曼完全没有把握。
    先前她的保守目标是把科技树推到火药,然后留一个火药不能只用来造烟花的祖训。
    蒸汽火车是想都不敢想。
    嬴云曼再怎么把学识还给物化老师,也知道火车需要大量的优质钢材。
    不是秦朝还不能冶铁,事实上早在大秦一统之前,就已经有铁锅的存在,说明冶铁技术有发展。
    但铁锅没能普及,就足以说明这发展有但不多。
    这种情况下她怎么敢做蒸汽火车的美梦。
    如今看来,却是她远远低估了人类在知道方向时、能爆发出怎样恐怖的研发潜力。
    嬴云曼一怔。
    她突然意识到工业革命就是在短短几十年里让华夏沦为落后的农耕文明。
    那还是在不知道正确方向的前提下。
    ………
    匈奴未灭,何以家为!
    何等气魄的宣言!
    只不过此话背后似乎是对匈奴的彻骨仇恨。
    蒙恬想了片刻,先是理解为公主“曾”在上郡待过不短的时间,可能亲眼目睹匈奴对大秦子民的屠戮,故而恨极匈奴。
    但很快他就看到“打完西域还有超级多国家”。
    这些总不能都得罪了公主。
    大秦若要攻打西域,最短行军路线是经过月氏。
    所以月氏该不会已经……
    蒙恬仿佛见到了阿父口中的那位年轻的陛下。
    ………
    能想到蒙恬所想的不在少数。
    先前天幕虽然也提到几个国家,但都是描述其吃食,以至于很多人不确定秦二的态度。
    说不定是通过商路获取呢?
    现在答案确定了。
    都骂始皇帝嗜血好战,秦军如虎狼。
    好了,接下来大秦即将迎来的秦二世,她将比始皇帝更加尚武更加好战!
    始皇帝灭六国,可以解释为一统周王朝覆灭后分裂的九州,这秦二攻打别的国家完全没有理由!
    匈奴还能说有世仇,西域、还有那些听都没听说过的国家是怎么回事?
    武将或许会觉得不妥,但在军功与封王的诱惑面前,他们选择缄默。
    ………
    “国虽大,好战必亡!秦二世何以至此啊!”
    这下就连最尚武的兵家都有人坐不住,有老者收拢兵书,急急忙忙启程前往咸阳。
    早就沉寂的墨家主张“非攻”,现任巨子张行看着天幕半晌说不出话。
    当初七国混战,有部分墨家弟子认为“非攻”在七国乱世下不可能实现,决定帮助秦国一统天下,墨家自此三分。
    最终秦墨助大秦一统天下,三墨再度合一,却不再受始皇帝重用,只能流落民间践行墨家思想。
    现在看来秦墨大错特错,即便神州一统,也改变不了虎狼之秦的嗜血本质。
    “走吧,我们去咸阳。”
    最终张行决定收拢门下弟子,一道前往咸阳。
    若秦二不肯收手,一定要再起无谓的战事,他作为墨家巨子就只能舍身行道。
    之前还为纲常吵得不可开交的儒家再度达成一致:
    以至仁伐至不仁。
    秦二对匈奴用兵,是以至仁伐至不仁。
    她对西域及更多国家用兵,那是以至不仁伐至仁!
    劝,必须劝!以身殉道也得去劝!
    劝不住秦二,那就劝始皇帝!
    在秦二的对比下,一统六国后也就三征百越的始皇帝都显得好说话了。
    顺应自然的道家贤者议论片刻,得出结论:秦二所为又何尝不是一种自然?
    道家式微,实在没必要趟这趟浑水。
    法家。
    法家主张以律法治国,对战争没有主张。
    以及谁是陛下,谁就是对的。
    ………
    大秦黔首们也发觉不对劲了。
    “二世如此好战,会不会大举兵役……”
    “在匈奴一人战死,直系血亲永免徭役。”
    黔首们学识不多,但他们深深记得与他们利益攸关的徭役。
    原本的惶恐逐渐转变为坚定的狂热。
    为后代计!
    ………
    张良叫停车夫,下车后顾不得地上泥泞,拾起一根树枝就在泥地上划下字迹。
    正是简化后的文字。
    在绝大多数人都只能“理解”天幕文字的时候,张良已默默背记下字形与符号,融入自身学识之中。
    他划下的正是天幕提及的文治:
    20年,免除口赋、算赋、户赋;
    26年,灭匈奴;
    27年(?),伐西域;
    37年,免除徭役。
    …
    秦二世究竟是如何维持住攻伐诸国的庞大支出?
    蓦然,张良手中的树枝折断。
    ………
    火车是什么?
    浇灌火油的战车?
    没离开过淮阴不知天地之广袤,韩信暂时无法意识到阻碍他和秦二见面的是路程而不是敌军。
    他不在乎秦二的征伐仁不仁。
    秦二是君,是否征伐由她决定。
    他是臣,只做忠君之事。
    【有火车也没聚上几次,漫星什么都好,就是相聚太少,婚前婚后都靠写信交流。】
    【所以秦二为什么热衷于灭国?政哥的遗传?】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
    【秦二:真奇怪,我大秦帝国之侧怎么总是刷新别的国家。】
    【别玩梗啊,我是真想知道!】
    【这个一时半会说不清啊,真要解释完就不是漫星帖要变成秦二的个人帖了。】
    【给你个链接,这个帖子有非常详细的解释。】
    【站内链接】
    陈平同样不在乎君王是否好战。
    只要秦二不对臣子下手,对于陈平来说那就是好君王。
    愿意重用有才能的人,那就是圣明的君王!
    从韩信一路作死还能成为帝夫的经历来看,秦二对有才能的臣子极其宽容。
    陈平自认才能不低,且在还没拜见秦二时他就已经得到认可:
    名列地榜!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
    从这句话,陈平已模糊推测出秦二好战的理由。
    秦二认为天下人都是有机会就要反她,同理可得:她也认为邻国有机会就会攻伐大秦。
    既然如此,那便趁敌弱我强之际率先下手。
    这样的理由未免有些牵强,但对于一位多疑的君王、一位得兵仙辅佐的多疑君王,这个理由似乎已经足够了。
    ………
    扶苏犹豫着要不要出言劝解。
    若是以往,他必然已经站出来让嬴云曼三思。
    毕竟他连暴怒的始皇帝都敢劝。
    主打一个头铁。
    但他因遵从儒家的孝道,致使手足被胡亥屠戮之事对他打击太大。
    最终,被儒学荼毒几十年的思想还是占了上风。
    愚孝或许有错,但仁政不会错。
    免除徭役是仁政、降低刑罚是仁政,但这肆意攻伐他国,实非明君所为。
    “阿妹……”
    然而扶苏才刚起头就被打断,正是嬴云曼的宫女蒹葭抱着竹简拜见。
    内侍检查后呈交始皇帝。
    嬴政打开竹简,看到文字就给合上了。
    再度被极具压迫感的目光注视,嬴云曼不紧不慢地解释:
    “阿父,名单只有这份简化字的版本,可由儿臣诵读。”
    刻小篆版本不是不行,但既浪费时间还不好保密。
    你要问她为什么不早点跟祖龙解释?
    问就是忘了。
    她总不能说是想撩撩虎须、试探一下政哥对她的忍耐度吧。
    蒹葭送完东西就退下,继续在章台宫外等候。
    或许是她劝公主对兵仙过河拆桥的“履历”过于惊人,其他等候在此的宫人都对她肃然起敬退避三舍。
    ………
    嬴阴嫚心疼阿妹。
    她是最受始皇帝重视的公主,甚至早就拥有一枚属于自己的私印。
    但云曼不同,她因“不祥”独自在昭阳宫长大。
    若不是天幕的出现,云曼有可能终其一生都未见过阿父。
    胡亥嗜杀成性,更是让云曼小小年纪就失去所有至亲。
    与韩信两情相悦,却是聚少离多。
    “那些国家是怎么回事!为何都在大秦附近,让阿妹与韩信不得相聚!”
    嬴阴嫚的帝婿沉默好半晌,才小声提醒:
    “西域并不与大秦相邻,其他未曾听闻的国家许是更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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