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春晚告捷
第211章 春晚告捷
2月16号，除夕节。
“顾老师，一会儿就轮到您出场了。”
候场的工作人员跑了过来，小声地提醒顾璟奕。
顾璟奕点了点头，在工作人员的指引下。他站在升降台的预备区，前台的拜年声浪犹如排山倒海一般传了过来。
他今天身着一件民族风的新中式汉服，是设计师提前几个月量体裁衣制造。
在光线照耀下，衣服上的暗纹流转着如星星一样的微光。顾璟奕领口微敞，健硕的胸肌隐约可见。
在即将上场的间隙，顾璟奕微微阖着眼。放松着思绪，也在脑海里轻轻的唱着《千里万里》的歌词。
耳返里传来指令，顾璟奕点了点头。下一秒升降台无声启动，托着他缓缓上升。
站在舞台中央，顾璟奕视线豁然开朗。
不同于任何一次登上晚会的经历，春晚观众之多、舞台之阔远非其他晚会所能碰瓷。
在耳返一声急促的“嘀”声后，前奏响起。
这一次，不是跨年舞台的苍茫感。春晚的编曲更宏大，加入了编钟般清越的打击和悠远的古筝。听着犹如除夕夜撞响的古老钟磬，叩问着千里万里的归途。
顾璟奕在耳返的协助下，精准在前奏结束的一秒卡拍。他抬起话筒，低沉而极具穿透力的嗓音瞬间传达千家万户：
“故乡呀，千里万里”
不同于之前在跨年晚会的唱法，这一次顾璟奕的唱腔更加饱满。
这是胸腔深处发出的，更加苍劲的唱法。
镜头捕捉到他微垂的眼睫，在眼睑下方投下一小片扇形的阴影掩住了眸底翻涌的情绪。
与此同时，他身后的大屏也缓缓展开。从一开始的水墨江山到延绵开来的壮丽山河，如同一副被展开的画卷。
“亲人呐，待我欢聚。”
台下是人数众多的观众席，每一张脸上都洋溢着节庆的、有些模式化的笑容。
顾璟奕的目光却仿佛穿透了他们，直接到了西江。他眼前似乎浮现了那边除夕夜的景象：喧闹的巴扎、烤馕与烤肉的烟火气、葡萄藤下围坐的笑语。
还有那双此刻正与父母坐在一起，可能正凝视着屏幕的深邃眼眸……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将那份思念压下继续唱了下来。
“物是人非，没错对。”
“云涌风起，没所谓。”
“你赠锦衣我刻碑，永世赞美”
当顾璟奕唱到“锦衣”时，他的手指轻轻拂过的衣襟。
他动作轻柔得如同触碰最珍贵的宝物，而“刻碑”二字则被他咬得极重。带着一种近乎永恒的郑重承诺，将最后那句“永世赞美”唱的更加悠长而虔诚。
“oyna oyna oyn， oyna oyna oyn…”（维语：尽情起舞吧）
当这句维语响起时，早就准备好的穿着民族服饰的伴舞们也如鱼贯出。
围着顾璟奕，一起跳起了热情的民族舞。极具民族特色的舞蹈如同绚一般，在屏幕上璀璨炸开。
………
乌市的冬夜，寒气被厚厚的双层玻璃和暖融融的地暖隔绝在外。
迪家客厅里，暖黄的灯光流淌在室内。空气里弥漫着烤包子的焦香、炖羊肉的浓郁与干果盘里杏脯与巴旦木交织在一起。
巨大的电视屏幕悬挂在墙壁上，正播放着央视春晚。
迪丽热芭蜷在铺着厚厚羊毛垫的沙发上，怀里抱着一个胖乎乎的枣红色靠枕将下巴搁在柔软的枕面上。她赤着脚，脚趾无意识地抠着身下羊毛垫细腻的绒毛。
顾璟奕的身影出现在屏幕上，打光如此完美。他一身暗纹流转的民族风服饰，健硕的身材却完美撑了起来。
冷白色的灯光下，他侧脸在满屏暖金色的色调下更加英俊。
“哟，这小伙子精神！”
迪爸爸端着奶茶杯，中气十足地赞了一句。顺手将把一块热乎的烤包子塞进嘴里，腮帮子鼓鼓囊囊。
迪妈妈织毛衣的手没停，抬眼看了一下屏幕。笑眯眯地点头：“是俊，个子也高。热芭，这就是你之前提过的那个…小顾？”
突然被cue到的迪丽热芭就连心跳漏了一拍，她脸颊悄悄爬上一点不易察觉的热度。
又把半张脸埋进靠枕里，只露出一双眼睛，含糊地“嗯”了一声，声音闷闷的。
可怀里的靠枕却被她无意识地搂得更紧了些，指尖陷进柔软的填充物带来微小的形变。
迪爸与迪母对视一笑，这副女儿家的小姿态说没什么谁又信呢？
小顾这孩子，够俊又是个有出息的。配自家这个傻女儿，绰绰有余啊…
该什么时候去看看呢，要不等女儿和他合作的那部《你是我的荣耀》去探班吧。
迪母在心里悄悄做下落定，织毛衣的动作也越发加快了。
迪丽热芭完全没有注意这些，当宏大中带着编钟古筝的悠远的前奏响起时。她就悄悄的抬起头，目不转睛的看着屏幕上的顾璟奕。
只见他抬起话筒，缓缓的唱出了第一句歌词：“故乡呀，千里万里”
如红酒般低沉而醇厚的嗓音流淌进客厅，瞬间压住了那细微的咀嚼声和织针的磕碰。
迪丽热芭的目光黏在屏幕上，看着他微垂的眼睫，看着他身后led屏展开。延覆盖着皑皑白雪的壮丽山河延绵开来——那是她熟悉的千里之外的故土模样。
蔓延在雪山边界线上，是她的家乡！
迪丽热芭抓脚链勾着沙发羊毛毯的动作突然加重，呼吸也忽然急促了起来。她胸腔里某个地方，被那沉甸甸的爱意轻轻撞了一下。
原来，他都记得…
那些她都曾与他说过的，细微的抱怨最后都被他以这样一种形式写进了歌词里。又用歌词，将故事娓娓道来。
迪丽热芭唇瓣轻颤，几度微张，欲言又止，胸中的动容让眼泪再度氤氲了视线。
“亲人呐，待我欢聚…”
再听顾璟奕的歌曲时，只觉得他腔调里都带着不易察觉的哽咽。
迪妈妈织毛衣的手顿了顿，轻轻叹了口气道：“这小伙，太会唱了啊。看看把我们家热芭都感动的什么样了…”
迪爸爸没说话，目光也凝在屏幕上。
“物是人非，没错对。”
“云涌风起，没所谓。”
唱到这两句，他的声音陡然坚韧豁达。舞台光影流转，风云雷电在他周身炸裂又消散。
他挺立如松，那份强大的气场与自信透过屏幕扑面而来。迪爸爸忍不住拍了下大腿：“好样的！这气魄！唱得硬气！”
“你赠锦衣我刻碑，永世赞美……”
当看到顾璟奕唱到“锦衣”时，修长手指轻轻拂过衣襟，动作轻柔珍重。热芭的指尖在靠枕里蜷缩了一下，仿佛那指尖拂过的是她记忆里芭莎夜那身金色的星光纱裙。
就在她沉浸在这虔诚的尾音余韵将尽未尽的刹那，下一句那个极其短暂又微不可察的维语词汇，被他巧妙地坚定地嵌入在这副歌的缝隙里！
“oyna oyna oyn， oyna oyna oyn…”（维语：尽情起舞吧）
那个夹杂着低哑又短促的“oyn”，如同风掠过戈壁滩时卷起的沙粒摩擦声。瞬间淹没在恢弘的编曲，和电视里传来的观众掌声中。
客厅里的迪爸迪妈毫无所觉，迪爸爸正跟着节奏一起轻轻的合唱。迪妈妈则一边数着毛衣针数，一边摇头晃脑。
只有迪丽热芭，她整个人像被一道无声的闪电劈中一般。身子瞬间僵直，怀里的靠枕被猛地攥紧。
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毫无章法地擂动，撞得她耳膜嗡嗡作响，盖过了电视里所有的声音。
那个“oyn”明明是个拟声词，是……是那晚混乱灼热的车后座。她带着泪意和乡愁哼出的古老童谣里的音节，被这混蛋居然用在了这种地方……
太胡闹了！
一想到在这举国欢腾的除夕之夜，千家万户都在听这首《千里万里》。迪丽热芭就耳尖泛红，不知道有没有人听出来…
这算什么呀，观众们也成了他们play的一环吗？
等舞台结束，她一定要…好好的“说道说道”几句。
手中的抱枕被她蹂躏的不像样，整个人完全出神。
“热芭？”
迪妈妈察觉到女儿的异样，停下织针。探了个身子，关切地看过来。
“你这丫头这是怎么了，脸这么红。是暖气太足了吗？”
迪丽热芭猛地回过神，慌忙把滚烫的脸颊更深地埋进靠枕里。她声音闷得几乎听不见：“没……没事，可能是开的太大了……有点热。”
她能感觉到自己脸颊灼人的温度，就算不照镜子也知道一定红的惊人。
电视屏幕里，歌曲进入最激昂的部分：
“坠入凡间——！”
一声清越的高音撕裂长空，顾璟奕抬起头脖子上青筋凸起多了几分野性美。
身后led屏也炸开无数金色星辰，伴舞们的动作也变得大开大合起来。
“我看遍明枪暗箭，但却没眨眼！”
顾璟奕抬起腿，在空中不断的旋转又跳跃。
迪爸爸看得热血沸腾，拍了下茶几：“好小子！有股子劲儿！”
他转头看向把脸埋在靠枕里的女儿，带着点促狭的笑意。
“热芭啊，这小伙子歌唱得是真不错，心也重（西江方言：指深情）。啥时候有空带他回家来吃个饭？让你阿帕（妈妈）炖锅好羊肉，也让我们看看，能把歌唱进人心坎里的小伙子私底下啥样？”
迪丽热芭埋在靠枕里的脸更烫了，连小巧的耳垂都悄悄地染上了绯色。
混杂着巨大骄傲与羞涩难当的情绪在她胸腔里冲撞，她嘴唇微动。抬起头，努力想做出镇定的样子。
但眼里的潋滟水光与脸颊的红晕却出卖了她，迪丽热芭瞪了爸爸一眼。带着点娇嗔的开口道：“阿塔（爸爸）！你说什么呢！”
声音软绵绵的，没什么力道。
歌曲最后在恢弘的管弦乐中结束，当最后一句“永世赞美”的余音伴随着零点倒计时的巨大钟声一同响起时顾璟奕深深鞠躬。
“新年快乐！”
电视里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掌声，下一刻烟璀璨。
迪家客厅里，迪爸爸跟着电视里的倒计时一起大声数着：“三、二、一！新年好！”
迪妈妈笑着放下毛衣，去厨房端刚煮好的羊肉饺子与馕饼。
“热芭啊，待会儿可得多吃几个小顾歌词里唱到的馕饼啊。”
“阿帕（妈妈）”
迪丽热芭娇嗔着，却还是声音软软的。
电视屏幕的光在她脸上明明灭灭，倒映出她的身影。那人嘴角抑制不住向上弯起，眼底那抹亮晶晶的骄傲与羞涩。
窗外，乌市除夕夜的鞭炮声响起。她拉起窗帘，看着绚烂的光影在空中升起。
不知道此时此刻顾璟奕在做什么，但她真的好想…好想他啊…
窗外是乌市除夕夜璀璨的灯火，像一片星河倒悬在天际。她伸出手指，指尖轻轻触碰冰冷的玻璃。
仿佛能隔着玻璃触碰到屏幕里那个刚刚鞠躬起身，衣着华美又意气风发的男人。
玻璃上，映出一道影子——那美人眼眶通红，嘴角却抑制不住地向上弯起。
迪丽热芭轻轻呵出一口气，温热的呼吸在冰冷的玻璃上凝成一团小小的白雾。
她用指尖轻轻在玻璃窗上写着，“无论相隔千里万里，唯愿有情人终成眷属”
“热芭呀，快来吃饺子呀？”
亲人的呼唤在不远处响起，迪丽热芭又偷偷的在那行字下又加了一个“爱心”
……
保姆车平稳地开在北平深夜的街道，车窗外是连绵炸响的礼和尚未熄灭的万家灯火。
顾璟奕靠在后座，卸了妆的脸上带着浓浓的疲惫。
春晚的排练足足五六轮，历经千辛才有了今天的舞台。
并坐在一排的经纪人林泽捧着平板，屏幕的光映亮了他因为兴奋而涨的通红的脸。
“璟奕，舞台炸了！彻底炸了！”
林泽的声音压着激动，指尖在屏幕上飞快滑动调出页面：
“热搜前五全是你！‘#顾璟奕春晚新中式天神下凡’、‘#千里万里神级舞台’、‘#顾璟奕维语彩蛋文化输出’、‘#央视镜头认证顾璟奕顶流实力’、‘#顾璟奕在春晚唱千里万里’！这些全爆了！是爆，不是沸！”
说起这些热搜，林泽语速快得像连珠炮：
“你看官媒下场了！央视新闻官微发了通稿，标题是【顾璟奕《千里万里》创新演绎，传统文化融合现代表达获赞】，直接盖章文化标杆！而且人民日报也下场转发了！”
“数据爆表！舞台播放量十分钟破千万，现在还在疯涨！q音乐、网云音源飙升登顶，再次屠榜！”
“粉丝疯了！璟妃们控评直接把春晚官博前排屠了！维语彩蛋那段被放大音频循环播放，粉丝都在科普那是和田古调，是《十二木卡姆》选段《受苦的牧羊姑娘》，这是非遗文化！你文化人的人设稳得不能再稳！”
“对家脸都绿了！有酸鸡想黑你维语发音。结果被粉丝和西江文旅官号联手锤烂，黑帖直接变大型非遗科普现场，笑死！”
“cp粉过年！有人在猜测是不是你写给热芭的。又很快偷偷转移阵地，从超话搬家到群里过年了！”
林泽一一汇报着，声音里是毫不掩饰的骄傲。
顾璟奕耳朵微动，嘴角只是淡淡地勾了一下。他目光投向车窗外，思绪飞扬。
时至今日，他断层顶流的位置早就坐稳了。那些喧嚣的数据和荣誉咱就是习以为常，远不如……
顾璟奕指尖无意识地在手机屏幕上摩挲了一下，下一秒，像是心有灵犀，掌心的手机嗡嗡震动起来。
屏幕亮起，跳动着那个熟悉的备注——热芭老师。
顾璟奕几乎是瞬间就接听了，将手机贴到耳边。
“喂？”
顾璟奕的声音带着演出后的微哑，在安静的车厢里响起。
电话那头先是传来一阵细微的电流杂音，紧接着传来迪丽热芭刻意压低却掩不住雀跃的软糯嗓音。
背景里还有隐约的电视声和迪爸爸爽朗的笑声：“小顾老师，你今晚春晚真的太耀眼了。简直是大明星下凡啊，现在在回去的路上吗？”
爽朗的笑声中带着点骄傲，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亲昵。
顾璟奕唇边的笑意瞬间漾开，连带着身体也放松地陷进柔软的座椅里。
“嗯，刚下凡，正在回巢的路上。”
“哎呀，啊塔（爸爸）！”迪丽热芭的声音响起，接着电话里传来了一阵走动的声音。
“啪嗒”一声，门被悄悄的关上。
顾璟奕顿了顿，声音放得更轻，“热芭老师，你是在看回放嘛？”
“才没有！”
迪丽热芭立刻反驳，声音却更虚了！
“那为什么，我刚刚话外音里听到了伯父在放《千里万里》啊”
“就…他不小心又刷到了嘛。”
迪丽热芭顿了顿，声音里带上了一丝抱怨却又甜得发腻。
“都怪你，唱得那么好！阿塔阿帕都成你粉丝了，阿帕还说明天就要研究新菜谱等你来……”
顾璟奕能想象出她此刻的模样，一定又是回到了床上。像个小女孩一样把脸埋在哪个抱枕里，露出的耳朵尖红得滴血。
他低低地笑出声，胸腔微微震动：“是吗？那我得好好想想带什么见面礼了。”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话题从春晚后台的趣事跳到西江瓜果有多甜，接着又跳到迪妈妈新炖的羊肉有多香。空气里弥漫着一种甜蜜，无需言明的却无声的流动。
迪丽热芭的声音像裹了蜜的小刷子，一点点抚平顾璟奕紧绷了一晚的神经。
忽然间，电话那头的背景音似乎安静了些。
一阵沉默后，迪丽热芭的声音也带上了点试探，像只伸出爪子在试探水温的小猫：
“顾老师～”
“嗯？”
“那首歌……”
她停顿了一下，似乎在认真的斟酌词句，“为什么叫《千里万里》呀？”
这个问题来得有些突然，这首歌在跨年夜也唱过但那时候迪丽热芭并没有问。
也许那时候的她沉浸在舞台本身的震撼里，并未深究歌名。
此刻，在万家团圆的除夕夜。在家人温暖的目光下，在重听了无数遍之后。这个疑问还是问出了口，带着某种隐秘的期待。
顾璟奕唇边的笑意绷住，一直摩挲着手机边缘的指尖动作也停下了。
车厢内只剩下空调送风的低鸣和自己清晰的心跳声，他能感觉到电话那端的迪丽热芭似乎也屏住了呼吸。
像是带着某种期待，和不易察觉的紧张。
沉默在电波中流淌了几秒，长到迪丽热芭几乎以为他不会回答了。就在迪丽热芭正要故作轻松地岔开话题时——
顾璟奕突然开口了：“因为…千里万里，此心归处，唯你而已。”
低沉而清越的嗓音带着前所未有的笃定，在她耳边轻轻响起。每一个字都像投入心湖的石子，漾开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轰——
迪丽热芭只觉得脑子里像炸开了一束烟！
那句她曾在玻璃窗上呵气成雾时模糊感应到的宣告，此刻竟然被他如此郑重地亲口说了出来！
不再是歌词里的隐喻，也不再是用维语加密过后的暗号。
是赤裸裸的、滚烫的告白！
此刻正隔着几千公里的距离，顺着电波精准地击中了她。
下一秒，电话那头陷入了漫长的寂静。
顾璟奕甚至能听到她那边背景里极其微弱的磕碰声，像是某个小迷糊因为惊讶而磕到了头。
时间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久到顾璟奕几乎以为信号中断了。才听到迪丽热芭那边传来一声带着浓重鼻音的抽气声，声音非常小若不是他耳力过人还真的很难察觉。
然后，是带着浓浓羞恼和甜蜜的嗔怪响起：“顾老师你真是……太会了……”
声音软得能掐出，尾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顾璟奕无声地笑了，他紧绷的肩膀彻底放松下来。
车窗外，京城璀璨的灯火在眼前连成一片流动的光河。
此时的心情，却没有刚刚看到万家灯火时升起的寂寥了。
因为他知道，电话那头，在千里万里之外的温暖客厅里，一定有一盏灯火在为他而亮。
“嗯”
顾璟奕应了一声，声音里是化不开的温柔，“只对你。”
保姆车无声地驶入酒店地库，隔绝了外面世界的喧嚣。
车内，只有手机屏幕幽幽地亮着映照着顾璟奕嘴角那抹餍足又温柔的弧度。
千里万里的距离，被一句低语轻易跨越。
何必感到孤独呢？
此心安处，已在怀中。
(本章完)
2月16号，除夕节。
“顾老师，一会儿就轮到您出场了。”
候场的工作人员跑了过来，小声地提醒顾璟奕。
顾璟奕点了点头，在工作人员的指引下。他站在升降台的预备区，前台的拜年声浪犹如排山倒海一般传了过来。
他今天身着一件民族风的新中式汉服，是设计师提前几个月量体裁衣制造。
在光线照耀下，衣服上的暗纹流转着如星星一样的微光。顾璟奕领口微敞，健硕的胸肌隐约可见。
在即将上场的间隙，顾璟奕微微阖着眼。放松着思绪，也在脑海里轻轻的唱着《千里万里》的歌词。
耳返里传来指令，顾璟奕点了点头。下一秒升降台无声启动，托着他缓缓上升。
站在舞台中央，顾璟奕视线豁然开朗。
不同于任何一次登上晚会的经历，春晚观众之多、舞台之阔远非其他晚会所能碰瓷。
在耳返一声急促的“嘀”声后，前奏响起。
这一次，不是跨年舞台的苍茫感。春晚的编曲更宏大，加入了编钟般清越的打击和悠远的古筝。听着犹如除夕夜撞响的古老钟磬，叩问着千里万里的归途。
顾璟奕在耳返的协助下，精准在前奏结束的一秒卡拍。他抬起话筒，低沉而极具穿透力的嗓音瞬间传达千家万户：
“故乡呀，千里万里”
不同于之前在跨年晚会的唱法，这一次顾璟奕的唱腔更加饱满。
这是胸腔深处发出的，更加苍劲的唱法。
镜头捕捉到他微垂的眼睫，在眼睑下方投下一小片扇形的阴影掩住了眸底翻涌的情绪。
与此同时，他身后的大屏也缓缓展开。从一开始的水墨江山到延绵开来的壮丽山河，如同一副被展开的画卷。
“亲人呐，待我欢聚。”
台下是人数众多的观众席，每一张脸上都洋溢着节庆的、有些模式化的笑容。
顾璟奕的目光却仿佛穿透了他们，直接到了西江。他眼前似乎浮现了那边除夕夜的景象：喧闹的巴扎、烤馕与烤肉的烟火气、葡萄藤下围坐的笑语。
还有那双此刻正与父母坐在一起，可能正凝视着屏幕的深邃眼眸……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将那份思念压下继续唱了下来。
“物是人非，没错对。”
“云涌风起，没所谓。”
“你赠锦衣我刻碑，永世赞美”
当顾璟奕唱到“锦衣”时，他的手指轻轻拂过的衣襟。
他动作轻柔得如同触碰最珍贵的宝物，而“刻碑”二字则被他咬得极重。带着一种近乎永恒的郑重承诺，将最后那句“永世赞美”唱的更加悠长而虔诚。
“oyna oyna oyn， oyna oyna oyn…”（维语：尽情起舞吧）
当这句维语响起时，早就准备好的穿着民族服饰的伴舞们也如鱼贯出。
围着顾璟奕，一起跳起了热情的民族舞。极具民族特色的舞蹈如同绚一般，在屏幕上璀璨炸开。
………
乌市的冬夜，寒气被厚厚的双层玻璃和暖融融的地暖隔绝在外。
迪家客厅里，暖黄的灯光流淌在室内。空气里弥漫着烤包子的焦香、炖羊肉的浓郁与干果盘里杏脯与巴旦木交织在一起。
巨大的电视屏幕悬挂在墙壁上，正播放着央视春晚。
迪丽热芭蜷在铺着厚厚羊毛垫的沙发上，怀里抱着一个胖乎乎的枣红色靠枕将下巴搁在柔软的枕面上。她赤着脚，脚趾无意识地抠着身下羊毛垫细腻的绒毛。
顾璟奕的身影出现在屏幕上，打光如此完美。他一身暗纹流转的民族风服饰，健硕的身材却完美撑了起来。
冷白色的灯光下，他侧脸在满屏暖金色的色调下更加英俊。
“哟，这小伙子精神！”
迪爸爸端着奶茶杯，中气十足地赞了一句。顺手将把一块热乎的烤包子塞进嘴里，腮帮子鼓鼓囊囊。
迪妈妈织毛衣的手没停，抬眼看了一下屏幕。笑眯眯地点头：“是俊，个子也高。热芭，这就是你之前提过的那个…小顾？”
突然被cue到的迪丽热芭就连心跳漏了一拍，她脸颊悄悄爬上一点不易察觉的热度。
又把半张脸埋进靠枕里，只露出一双眼睛，含糊地“嗯”了一声，声音闷闷的。
可怀里的靠枕却被她无意识地搂得更紧了些，指尖陷进柔软的填充物带来微小的形变。
迪爸与迪母对视一笑，这副女儿家的小姿态说没什么谁又信呢？
小顾这孩子，够俊又是个有出息的。配自家这个傻女儿，绰绰有余啊…
该什么时候去看看呢，要不等女儿和他合作的那部《你是我的荣耀》去探班吧。
迪母在心里悄悄做下落定，织毛衣的动作也越发加快了。
迪丽热芭完全没有注意这些，当宏大中带着编钟古筝的悠远的前奏响起时。她就悄悄的抬起头，目不转睛的看着屏幕上的顾璟奕。
只见他抬起话筒，缓缓的唱出了第一句歌词：“故乡呀，千里万里”
如红酒般低沉而醇厚的嗓音流淌进客厅，瞬间压住了那细微的咀嚼声和织针的磕碰。
迪丽热芭的目光黏在屏幕上，看着他微垂的眼睫，看着他身后led屏展开。延覆盖着皑皑白雪的壮丽山河延绵开来——那是她熟悉的千里之外的故土模样。
蔓延在雪山边界线上，是她的家乡！
迪丽热芭抓脚链勾着沙发羊毛毯的动作突然加重，呼吸也忽然急促了起来。她胸腔里某个地方，被那沉甸甸的爱意轻轻撞了一下。
原来，他都记得…
那些她都曾与他说过的，细微的抱怨最后都被他以这样一种形式写进了歌词里。又用歌词，将故事娓娓道来。
迪丽热芭唇瓣轻颤，几度微张，欲言又止，胸中的动容让眼泪再度氤氲了视线。
“亲人呐，待我欢聚…”
再听顾璟奕的歌曲时，只觉得他腔调里都带着不易察觉的哽咽。
迪妈妈织毛衣的手顿了顿，轻轻叹了口气道：“这小伙，太会唱了啊。看看把我们家热芭都感动的什么样了…”
迪爸爸没说话，目光也凝在屏幕上。
“物是人非，没错对。”
“云涌风起，没所谓。”
唱到这两句，他的声音陡然坚韧豁达。舞台光影流转，风云雷电在他周身炸裂又消散。
他挺立如松，那份强大的气场与自信透过屏幕扑面而来。迪爸爸忍不住拍了下大腿：“好样的！这气魄！唱得硬气！”
“你赠锦衣我刻碑，永世赞美……”
当看到顾璟奕唱到“锦衣”时，修长手指轻轻拂过衣襟，动作轻柔珍重。热芭的指尖在靠枕里蜷缩了一下，仿佛那指尖拂过的是她记忆里芭莎夜那身金色的星光纱裙。
就在她沉浸在这虔诚的尾音余韵将尽未尽的刹那，下一句那个极其短暂又微不可察的维语词汇，被他巧妙地坚定地嵌入在这副歌的缝隙里！
“oyna oyna oyn， oyna oyna oyn…”（维语：尽情起舞吧）
那个夹杂着低哑又短促的“oyn”，如同风掠过戈壁滩时卷起的沙粒摩擦声。瞬间淹没在恢弘的编曲，和电视里传来的观众掌声中。
客厅里的迪爸迪妈毫无所觉，迪爸爸正跟着节奏一起轻轻的合唱。迪妈妈则一边数着毛衣针数，一边摇头晃脑。
只有迪丽热芭，她整个人像被一道无声的闪电劈中一般。身子瞬间僵直，怀里的靠枕被猛地攥紧。
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毫无章法地擂动，撞得她耳膜嗡嗡作响，盖过了电视里所有的声音。
那个“oyn”明明是个拟声词，是……是那晚混乱灼热的车后座。她带着泪意和乡愁哼出的古老童谣里的音节，被这混蛋居然用在了这种地方……
太胡闹了！
一想到在这举国欢腾的除夕之夜，千家万户都在听这首《千里万里》。迪丽热芭就耳尖泛红，不知道有没有人听出来…
这算什么呀，观众们也成了他们play的一环吗？
等舞台结束，她一定要…好好的“说道说道”几句。
手中的抱枕被她蹂躏的不像样，整个人完全出神。
“热芭？”
迪妈妈察觉到女儿的异样，停下织针。探了个身子，关切地看过来。
“你这丫头这是怎么了，脸这么红。是暖气太足了吗？”
迪丽热芭猛地回过神，慌忙把滚烫的脸颊更深地埋进靠枕里。她声音闷得几乎听不见：“没……没事，可能是开的太大了……有点热。”
她能感觉到自己脸颊灼人的温度，就算不照镜子也知道一定红的惊人。
电视屏幕里，歌曲进入最激昂的部分：
“坠入凡间——！”
一声清越的高音撕裂长空，顾璟奕抬起头脖子上青筋凸起多了几分野性美。
身后led屏也炸开无数金色星辰，伴舞们的动作也变得大开大合起来。
“我看遍明枪暗箭，但却没眨眼！”
顾璟奕抬起腿，在空中不断的旋转又跳跃。
迪爸爸看得热血沸腾，拍了下茶几：“好小子！有股子劲儿！”
他转头看向把脸埋在靠枕里的女儿，带着点促狭的笑意。
“热芭啊，这小伙子歌唱得是真不错，心也重（西江方言：指深情）。啥时候有空带他回家来吃个饭？让你阿帕（妈妈）炖锅好羊肉，也让我们看看，能把歌唱进人心坎里的小伙子私底下啥样？”
迪丽热芭埋在靠枕里的脸更烫了，连小巧的耳垂都悄悄地染上了绯色。
混杂着巨大骄傲与羞涩难当的情绪在她胸腔里冲撞，她嘴唇微动。抬起头，努力想做出镇定的样子。
但眼里的潋滟水光与脸颊的红晕却出卖了她，迪丽热芭瞪了爸爸一眼。带着点娇嗔的开口道：“阿塔（爸爸）！你说什么呢！”
声音软绵绵的，没什么力道。
歌曲最后在恢弘的管弦乐中结束，当最后一句“永世赞美”的余音伴随着零点倒计时的巨大钟声一同响起时顾璟奕深深鞠躬。
“新年快乐！”
电视里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掌声，下一刻烟璀璨。
迪家客厅里，迪爸爸跟着电视里的倒计时一起大声数着：“三、二、一！新年好！”
迪妈妈笑着放下毛衣，去厨房端刚煮好的羊肉饺子与馕饼。
“热芭啊，待会儿可得多吃几个小顾歌词里唱到的馕饼啊。”
“阿帕（妈妈）”
迪丽热芭娇嗔着，却还是声音软软的。
电视屏幕的光在她脸上明明灭灭，倒映出她的身影。那人嘴角抑制不住向上弯起，眼底那抹亮晶晶的骄傲与羞涩。
窗外，乌市除夕夜的鞭炮声响起。她拉起窗帘，看着绚烂的光影在空中升起。
不知道此时此刻顾璟奕在做什么，但她真的好想…好想他啊…
窗外是乌市除夕夜璀璨的灯火，像一片星河倒悬在天际。她伸出手指，指尖轻轻触碰冰冷的玻璃。
仿佛能隔着玻璃触碰到屏幕里那个刚刚鞠躬起身，衣着华美又意气风发的男人。
玻璃上，映出一道影子——那美人眼眶通红，嘴角却抑制不住地向上弯起。
迪丽热芭轻轻呵出一口气，温热的呼吸在冰冷的玻璃上凝成一团小小的白雾。
她用指尖轻轻在玻璃窗上写着，“无论相隔千里万里，唯愿有情人终成眷属”
“热芭呀，快来吃饺子呀？”
亲人的呼唤在不远处响起，迪丽热芭又偷偷的在那行字下又加了一个“爱心”
……
保姆车平稳地开在北平深夜的街道，车窗外是连绵炸响的礼和尚未熄灭的万家灯火。
顾璟奕靠在后座，卸了妆的脸上带着浓浓的疲惫。
春晚的排练足足五六轮，历经千辛才有了今天的舞台。
并坐在一排的经纪人林泽捧着平板，屏幕的光映亮了他因为兴奋而涨的通红的脸。
“璟奕，舞台炸了！彻底炸了！”
林泽的声音压着激动，指尖在屏幕上飞快滑动调出页面：
“热搜前五全是你！‘#顾璟奕春晚新中式天神下凡’、‘#千里万里神级舞台’、‘#顾璟奕维语彩蛋文化输出’、‘#央视镜头认证顾璟奕顶流实力’、‘#顾璟奕在春晚唱千里万里’！这些全爆了！是爆，不是沸！”
说起这些热搜，林泽语速快得像连珠炮：
“你看官媒下场了！央视新闻官微发了通稿，标题是【顾璟奕《千里万里》创新演绎，传统文化融合现代表达获赞】，直接盖章文化标杆！而且人民日报也下场转发了！”
“数据爆表！舞台播放量十分钟破千万，现在还在疯涨！q音乐、网云音源飙升登顶，再次屠榜！”
“粉丝疯了！璟妃们控评直接把春晚官博前排屠了！维语彩蛋那段被放大音频循环播放，粉丝都在科普那是和田古调，是《十二木卡姆》选段《受苦的牧羊姑娘》，这是非遗文化！你文化人的人设稳得不能再稳！”
“对家脸都绿了！有酸鸡想黑你维语发音。结果被粉丝和西江文旅官号联手锤烂，黑帖直接变大型非遗科普现场，笑死！”
“cp粉过年！有人在猜测是不是你写给热芭的。又很快偷偷转移阵地，从超话搬家到群里过年了！”
林泽一一汇报着，声音里是毫不掩饰的骄傲。
顾璟奕耳朵微动，嘴角只是淡淡地勾了一下。他目光投向车窗外，思绪飞扬。
时至今日，他断层顶流的位置早就坐稳了。那些喧嚣的数据和荣誉咱就是习以为常，远不如……
顾璟奕指尖无意识地在手机屏幕上摩挲了一下，下一秒，像是心有灵犀，掌心的手机嗡嗡震动起来。
屏幕亮起，跳动着那个熟悉的备注——热芭老师。
顾璟奕几乎是瞬间就接听了，将手机贴到耳边。
“喂？”
顾璟奕的声音带着演出后的微哑，在安静的车厢里响起。
电话那头先是传来一阵细微的电流杂音，紧接着传来迪丽热芭刻意压低却掩不住雀跃的软糯嗓音。
背景里还有隐约的电视声和迪爸爸爽朗的笑声：“小顾老师，你今晚春晚真的太耀眼了。简直是大明星下凡啊，现在在回去的路上吗？”
爽朗的笑声中带着点骄傲，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亲昵。
顾璟奕唇边的笑意瞬间漾开，连带着身体也放松地陷进柔软的座椅里。
“嗯，刚下凡，正在回巢的路上。”
“哎呀，啊塔（爸爸）！”迪丽热芭的声音响起，接着电话里传来了一阵走动的声音。
“啪嗒”一声，门被悄悄的关上。
顾璟奕顿了顿，声音放得更轻，“热芭老师，你是在看回放嘛？”
“才没有！”
迪丽热芭立刻反驳，声音却更虚了！
“那为什么，我刚刚话外音里听到了伯父在放《千里万里》啊”
“就…他不小心又刷到了嘛。”
迪丽热芭顿了顿，声音里带上了一丝抱怨却又甜得发腻。
“都怪你，唱得那么好！阿塔阿帕都成你粉丝了，阿帕还说明天就要研究新菜谱等你来……”
顾璟奕能想象出她此刻的模样，一定又是回到了床上。像个小女孩一样把脸埋在哪个抱枕里，露出的耳朵尖红得滴血。
他低低地笑出声，胸腔微微震动：“是吗？那我得好好想想带什么见面礼了。”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话题从春晚后台的趣事跳到西江瓜果有多甜，接着又跳到迪妈妈新炖的羊肉有多香。空气里弥漫着一种甜蜜，无需言明的却无声的流动。
迪丽热芭的声音像裹了蜜的小刷子，一点点抚平顾璟奕紧绷了一晚的神经。
忽然间，电话那头的背景音似乎安静了些。
一阵沉默后，迪丽热芭的声音也带上了点试探，像只伸出爪子在试探水温的小猫：
“顾老师～”
“嗯？”
“那首歌……”
她停顿了一下，似乎在认真的斟酌词句，“为什么叫《千里万里》呀？”
这个问题来得有些突然，这首歌在跨年夜也唱过但那时候迪丽热芭并没有问。
也许那时候的她沉浸在舞台本身的震撼里，并未深究歌名。
此刻，在万家团圆的除夕夜。在家人温暖的目光下，在重听了无数遍之后。这个疑问还是问出了口，带着某种隐秘的期待。
顾璟奕唇边的笑意绷住，一直摩挲着手机边缘的指尖动作也停下了。
车厢内只剩下空调送风的低鸣和自己清晰的心跳声，他能感觉到电话那端的迪丽热芭似乎也屏住了呼吸。
像是带着某种期待，和不易察觉的紧张。
沉默在电波中流淌了几秒，长到迪丽热芭几乎以为他不会回答了。就在迪丽热芭正要故作轻松地岔开话题时——
顾璟奕突然开口了：“因为…千里万里，此心归处，唯你而已。”
低沉而清越的嗓音带着前所未有的笃定，在她耳边轻轻响起。每一个字都像投入心湖的石子，漾开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轰——
迪丽热芭只觉得脑子里像炸开了一束烟！
那句她曾在玻璃窗上呵气成雾时模糊感应到的宣告，此刻竟然被他如此郑重地亲口说了出来！
不再是歌词里的隐喻，也不再是用维语加密过后的暗号。
是赤裸裸的、滚烫的告白！
此刻正隔着几千公里的距离，顺着电波精准地击中了她。
下一秒，电话那头陷入了漫长的寂静。
顾璟奕甚至能听到她那边背景里极其微弱的磕碰声，像是某个小迷糊因为惊讶而磕到了头。
时间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久到顾璟奕几乎以为信号中断了。才听到迪丽热芭那边传来一声带着浓重鼻音的抽气声，声音非常小若不是他耳力过人还真的很难察觉。
然后，是带着浓浓羞恼和甜蜜的嗔怪响起：“顾老师你真是……太会了……”
声音软得能掐出，尾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顾璟奕无声地笑了，他紧绷的肩膀彻底放松下来。
车窗外，京城璀璨的灯火在眼前连成一片流动的光河。
此时的心情，却没有刚刚看到万家灯火时升起的寂寥了。
因为他知道，电话那头，在千里万里之外的温暖客厅里，一定有一盏灯火在为他而亮。
“嗯”
顾璟奕应了一声，声音里是化不开的温柔，“只对你。”
保姆车无声地驶入酒店地库，隔绝了外面世界的喧嚣。
车内，只有手机屏幕幽幽地亮着映照着顾璟奕嘴角那抹餍足又温柔的弧度。
千里万里的距离，被一句低语轻易跨越。
何必感到孤独呢？
此心安处，已在怀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