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黄忠、黄祖二將移营南驻,诱惑曹军兵將投降。时见军心不稳,周瑜、曹洪领兵出击,欲先围破黄忠,阻止唐军驻兵南岸。
    四月十八日,周瑜领兵先围黄忠,曹洪击破黄祖,並追击数里。逢郝昭领兵渡江,为破曹洪,遂依林设伏,行四面伏击之策。庞德领骑破之,驱溃兵如牛羊,以此连破宋谦、陈武二部。
    见援兵至,黄忠兵马大为振奋,领兵纵马衝击,与庞德、王威二部夹击周瑜所领兵马。在郝昭的组织下,黄祖纠集败兵借破敌之势,为王、庞二將摇旗吶喊。
    之前兵败的曹洪则在周瑜一番言语下,发奋死志,领败兵、部曲,身先士卒,与唐军精锐搏杀。
    报以死志的曹洪在廝杀中展露风头,在部曲的保护下,连斩十余骑,令唐骑大为忌惮。
    见状,庞德策马奔杀入乱军中,凭个人勇武斩曹洪首级,曹军兵將大为震恐,人心多是惊惧。
    趁人心散乱之时,庞德率骑发起三段衝击。而为呼应庞德,黄忠身先士卒,领骑寻乱破阵。在两支骑军的衝锋下,曹军阵型大乱,诸兵溃败而走。
    乱军败退之际,中郎將朱桓领本部五百人找到周瑜,拉著周瑜欲出逃。
    “天下存亡自有定数,非护军所能阻。今下我军大败,何不与桓一同出走?”朱桓说道。
    周瑜悲嘆道:“休穆,今日兵败乃我死期。我东归乡野时,被丞相所提拔重用。危难之际,丞相听我计策,授大兵於我阻敌。我常欲以性命报君上,方不负我一世之贤名。”
    “今下丧师败土,我不以身徇社稷,往后有何面目见丞相?”
    见拉不走周瑜,朱桓只得放弃,遂与左右部曲混入败军中逃亡。而朱桓走了没一百步,周瑜就被蜂拥而至的唐兵所杀,横死在沙场上,左右侍从如鸟兽般作散。
    是日,郝昭、黄忠大破曹军,斩首四千多级,曹洪、周瑜、陈武诸將战死,上万兵马被俘虏。
    次日,张辽移营至柴桑,令帐下兵马招降豫章、庐陵、鄱阳三郡,及逃亡曹氏余孽,並將贼首曹洪、周瑜首级送至长安。
    数日之內,在张辽的招抚下,宋谦、朱桓等上万败兵陆续投靠唐军。而张辽维持旧令,凡有欲归乡者,发放路上口粮,任由曹军降兵回乡。
    一时间,眾降卒感恩戴德,將唐军仁政广播於江东诸郡。
    大帐內,诸將谈笑比功,为今形势而喜。
    “曹军降人两万,除將校精锐留任军中外,余者兵卒悉数归乡。我军水师进驻彭泽,收编曹军舟舸。”孙资匯总情况,上报导:“但因发放口粮於降兵,及先前与敌对峙多时,今军中口粮仅剩七日,后续粮队尚在运输途中。”
    张辽神情露笑,说道:“周瑜、曹洪二人授首,彭泽被我军所有,金陵以西將无强兵。今下遣使於曹操,看能否招降曹氏,免去一番兵戈。至於輜重,大军暂在鄱阳三郡就食,等候余粮运抵。”
    “督帅仁厚!”孙资恭维道。
    张辽摆了摆手,感慨说道:“出征前,陛下百般叮嘱,言江东虽为中国之敌,但百姓无辜,罪在曹操一人。而今周瑜、曹洪所领三万兵马覆没,曹操可用兵马仅数万,已非我军之敌。曹操若能识趣投降,让江东免受兵戈之害,陛下岂会不准其为一富家翁哉?”
    “资挑选机敏之士出使!”
    说著,张辽下意识看向贾詡,问道:“护军有何见解?”
    贾詡笑吟吟,说道:“督帅下荆州,斩周瑜,威震江表。江东除曹操外,別无强军可用,不妨依將军之计先行。若曹操拒绝投降,彼时不妨与公明、伯松二位將军匯合,同討曹操所部,或依陛下詔令用兵。”
    “善!”
    张辽微微点头,明白贾詡话中之意。此次用兵以来,他所建功勋最多,而今东取金陵,不妨与二將共分战功。毕竟徐晃、酈嵩二將在南征之役中付出不少心血,如徐晃奇计袭江东,酈嵩及时策应徐晃。
    且不说击破曹、周所领三万兵马后,张辽因粮草供给不足而在豫章郡暂时休整。而隨著使者、斥候的奔走,江东对峙的唐、曹二两军尽知张辽陷柴桑,进驻彭泽之事。
    江乘曹军大寨,中军帐內。
    曹操神情阴沉难看,左右文武鸦雀无声,帐中地毯上陶瓷製成的茶盏四分五裂,热水溅得满地都是。
    “丞相,张辽遣使在外,劝降书在此!”
    鲁肃硬著头皮,將书信呈了上去。
    曹操眼皮微挑,不假思索说道:“將使者拉下斩了!”
    “丞相~”
    见曹操连信都不看,鲁肃欲言又止。
    曹操神情冷峻,问道:“子敬有何欲言之事?”
    “丞相,公瑾、子廉二位將军为国捐躯,麾下三万兵马覆没。我军可用兵马不足五万,而唐寇多达二十余万,所存郡邑不足五方,二者势力悬殊,又无长江之险。以肃之见~”鲁肃说道。
    “不必了!”
    曹操打断说道:“孤知诸子忧心寡眾悬殊,然天下未安,鹿死谁手未知。孤绝不愿向张虞乞降,诸子勿要多言!”
    “诺!”鲁肃悻悻然退下。
    自从坚定了寧为田横、公孙述的野望,曹操便杜绝了投降的念头。他无法接受从一高高在上的君上,成为受唐人欺凌的富家翁。故今对曹操而言,要么割据为君,要么身死国灭。
    而今若非鲁肃是他看重的谋士,曹操恐会杀鸡儆猴,严惩妄言投降之辈。
    见眾人垂首不语,曹操撑案而起,淡淡说道:“昨夜,孤请相士占卜星辰,言至九月之时,敌虏必败走东南。敌寇兵马虽多,但却多为北人,不识东南气候。雨水潮湿之下,患疫病者必眾。”
    “金陵外有钟山之固,內有河池之险,实乃兵家难拔之城!”
    曹操负手踱步,沉声说道:“我兵有数万,聚於山水之中,与敌爭山垒、土垒,足以再撑五月。至於輜重粮草,孤已命荀令君聚百万之粮於城中,当与唐寇殊死一搏!”
    曹操当年以金陵为都,便是看重金陵的战略地位。他这么多年下来,不仅將金陵发展成东南的政治、经济中心,还是东南的重要的军事基地,凡东南粮赋必先囤於金陵,再由荀彧统一调配。
    今曹操决意不降,他唯一的出路唯有凭金陵险要负隅顽抗,撑过未来数月唐军围攻。待唐军因雨季潮湿,兵马多生疫病,才是轮到曹操翻盘的机会。而为了让眾人继续相信他,曹操只能假借讖语之事,哄骗眾文武为他再守上半年。
    见曹操语气决然,刘曄思量少许,说道:“曹真固守合肥,今孤悬於江北,不如招其舍合肥,专奔东南,与我军同守金陵,避免孤立无援,再有城破兵死之故事!”
    曹操沉吟半响,说道:“准依卿所言,今日拔营向西守金陵,发老弱与百姓日夜筑城。”
    “诺!”
    又聊了几句,曹军將校各领职责告退。
    及诸將告退之时,望著张辽送来的劝降信,曹操渐露悲意,嘆道:“公瑾以国士报我,而我却不能以国士待之。若知公瑾之心,昔唐寇进犯时,我岂会將荆州託付於子孝。”
    说著,曹操又念及战死的程昱、曹洪、曹仁,及生死不明的夏侯惇、夏侯尚等宗將,忍不住垂首落泪。
    曹操虽说刻薄、严厉,但却非无情之人,在眾人面前,他或许尚能控制情感。而今独自在时,尤其想到诸多心腹接二连三战死,曹操不禁悲从中来,泣声垂泪。
    然因恐被外人见到他脆弱的一面,曹操咬著嘴唇,强忍地不將哭声发出。其中曹操最为周瑜而惋惜,后悔当初没有大胆任用周瑜守荆州。
    时帐外的典韦耳朵灵敏,听见帐中有声响发出,偷偷掀开帐帘瞧了眼,见曹操掩面哭泣,知曹操心情悲伤,小心翼翼放下帐帘,之后亲自守在帐前。
    “我有要事稟报丞相,不知典君能否通报?”夏侯渊问道。
    典韦摇头说道:“丞相不便,请將军稍后再来!”
    “你怎敢阻我?”夏侯渊怒目挑眉道。
    “帐外何人?”
    曹操声音如常,询问道。
    “丞相,乃夏侯妙才將军!”典韦说道。
    “让妙才入帐吧!”
    “诺!”
    “哼!”
    夏侯渊不服气,斜视了眼典韦。今在夏侯渊心中,隨著诸宗將的被擒或战死,他在军中的地位应仅次於曹操。(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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