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3章 题目(求月票)
    赵倜瞧少女烟眉如画,眸如星月,肤似美玉,衣素如雪,正是秦罗敷。
    少女神色略带惊讶,微微眉,脸上隱隱流露出一丝不解。
    莫寻这时笑道:“那便是罗敷小姐,我带赵兄过去认识。”
    赵调点了点头,跟隨莫寻走去,沿途两旁桌后的士子纷纷与莫寻打招呼,莫寻抱拳示意。
    待至了里面,来到罗敷近前,赵个瞅得更加清晰,只见少女身材窈窕曼妙,宛如柳枝般娇柔,
    眉眼若蕴含晨露桃,盈盈流转间又似藏有星河。
    明眸如星,琼鼻秀挺,朱唇不点而嫣,顾盼生辉,有绝色之美,倾城倾国之姿。
    莫寻抬手道:“罗敷小姐,在下有礼了。”
    罗敷还了个万福,转向赵调:“莫公子客气,这位是——“”
    莫寻笑道:“罗敷小姐自家请来的客人,难道还不知道是谁吗?”
    罗敷神色稍稍一证,立刻道:“难道是赵调—赵公子吗?”
    赵调听她话音有异,心念转动间便想起那日玉带桥上事,那日他看见对方於舫首站立,有感而发,吟了一句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被对方听见。
    虽然自己只是触景生怀,情不自禁的讚美之语,没別的任何遐思在內,但难保对方会如何想,
    会不会误会自已有所轻薄。
    不过这种事情,只要身端心正,可也没有必要作什么解释。
    若是对方质疑自己,那自己今后不与对方產生任何来往,任何瓜葛,遇事远离也就是了。
    若对方在斟酌之中,自己观察观察再说,一旦生出牵强误解之意,自己找个藉口离开便好。
    若没有生出曲解之意,那么证明对方是一个通情达理,心思玲瓏,聪颖之人,自己交往为友倒也並非不可。
    想到这里,赵调抬臂道:“正是在下,此番见罗敷小姐请柬而来,有所叻扰了。”
    罗敷眸光如水,看了赵两息,嫣然一笑,还礼道:“小女冒味送去请帖,还蒙赵公子不怪,
    今日公子驾临,真使得此玉江诗会蓬华生辉,小女倍感荣幸,欣喜之至。”
    嗯?赵惆闻言不由心中一动,有些太客气了,甚至有些过於抬捧了。
    自己只不过做了一首五绝小诗,虽然精巧美妙,称难上佳作,可毕竟再无其它作品,全靠杨简据此一首宣传。
    这般的话,对方客气尚属正常,但刚才的话语却有些过头了,毕竟世家子女,见多识广,根本不至於如此,哪怕做表面功夫也是有些过了。
    莫非对方在斟酌自己那日行径,没有个最终决断,对自己人品不定,在思索之中?
    可这几乎捧杀之语,却还是稍稍偏向於对自己人品有所质疑,估计连带著对自己的诗词才学也怀疑,一旦自己之后做不出好诗词来,自然蒙羞,对方先算自己一步了。
    若自已诗词做得好,反而能证明对方礼贤下士,平易近人,眼光不凡。
    真是好谋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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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这里,赵调心中微微有些不悦,但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
    毕竟这种事情站在对方角度去考虑也不算什么大问题,只是心机深沉了一些,但世家子女,哪个心机不深沉呢?
    大乾立国,八大世家全部协力,文武英才尽出,虽然经年过去,內部腐朽糜败,但却並没有变成什么废物,也並不是瓶摆设,个个其实都精明无比。
    赵个道:“罗敷小姐实在太客套,在下不过只有一首小诗流传而已,哪当得罗敷小姐如此说话。”
    “只有一首小诗流传吗?”罗敷点头:“赵公子今日必然还有佳作问世,到时便不止一首了,
    罗敷刚才所言就不为虚了。”
    赵们笑道:“那便借罗敷姑娘吉言好了。”
    果然是要借著一会作诗之时,来定心中人品端劣,可诗好就能掩盖人品差,诗不好就能就能將良善人品抹杀吗?
    这不是看人品,而是以才学论人短长正坏了,倒是世家的一贯作风,结交手法。
    只看有无本领,只看高下才华,不看是好是坏,不看是善是恶,哪怕恶贯满盈,只要有特殊之处,世家也是会招揽的。
    这时莫寻出几分不对之意,望了望赵调,又望了望罗敷,脸上若有所思。
    罗敷莞尔道:“我给赵公子介绍一番在座诸位,以后常来常往,也都是好友了。”
    赵调微微一笑,这是加重砝码,自己一旦作诗不成,必然要被眾人更加议论乃至耻笑的。
    可若是自己真的作出好诗,也会被这些人更为宣扬,扬名力度再上层楼。
    剑有双刃,既能伤人,也可伤己,只看剑法如何,是否高超,运用能否自如了。
    他道:“如此——有劳罗敷姑娘了。”
    罗敷道:“赵公子不必与小女见外。”
    说著,带二人从左手处行去,往前逐个介绍,片刻又至右首,一圈轮转下来,赵惆已经將在场之人认识得差不多。
    这些人大体分为两类,一类出身较好,不是世家就是官宦门第,一类则是平民,家中分属白身前者人数为多,后者人数为少。
    前者这些人里赵多不曾耳闻,只有寥寥几个听过名字。
    后者则都是各书院学堂略有名气的学子,其中也有州学之人,但与他並非一级或者一班。
    走了一圈,他心中已然明白这玉州诗会的组成,无非世家官宦子弟为主,那些平民子弟装点门面,叫这诗会下来不至於太过难看。
    只是这次罗敷提出指题作诗的法子,势必揭开一层遮羞布,別说世家子弟,就算是平民子弟里,也未必没有一些滥竿充数,鱼目混珠之人。
    只是—-身为世家女子,为何要做这等事情?得罪人不说,似乎也没什么好处,难道只为了辨认真偽诗才吗?却是有些叫人费解。
    赵调想到这里,不由侧头去看罗敷,对方气质极佳,如幽兰清韵,又似白云恬淡,柔而不弱,
    隱约出尘,尤其还有一种淡淡的书卷之气,叫人见之难忘。
    这时罗敷感觉到他的注视,转过雪白颈子,桃星辰一般的眸光看了过来。
    “赵公子和莫兄就坐这一边吧。”
    她微笑说道,左首有两张桌案空閒,紧挨著她中间的正案。
    二人互看一眼,点了点头,走过去坐下。
    桌上此刻不但有茶水鲜果,还有一些精致糕点,上面纹模字,刻著鼎福斋三个字。
    此並非是玉州城內的铺子,而是乾京城做点心的老字號,价格颇为昂贵,达官贵族常买常用,
    寻常百姓是捨不得吃,甚或根本就吃不起的。
    莫寻伸手拿起一块杏仁蜜糕,放进口中尝了尝:“倒是有些日子没吃鼎福斋了,还有点想念。”
    赵调喝了口茶,只觉清新爽口,余香不断,点了点头,平时他家中倒也备有些茶叶,可一实在不是什么好茶,二不会像大门大户一般日日饮用,所以此刻喝著虽芳香,却不知是何品类。
    旁边莫寻端起茶杯,咂了一下,然后笑道:“这安州的明前龙井果然不错,也是许久没喝到了。”
    赵调笑了笑,知道莫寻是说给自己听的,不过没想竟是明前龙並这种贵重之物,价值却要远胜过鼎福斋的糕点了。
    龙井茶是安州特產,明前龙井则是在清明节之前採制的茶叶,而且並非安州所有龙井茶树都能製作,只有安州下面一个村子的一百八十棵茶树才有。
    其中半数是为贡茶,给大乾皇室献奉,剩下半数也都不在市上出售,而是被世家官宦瓜分,外人难得一见,更別提品尝。
    这时罗敷在案后观看眾人,表情祥和,道:“诸位同好,既然人已到齐,那不妨就此开始诗会?”
    眾人闻言称好,声音却不少些唯唯诺诺,底气不足。
    罗敷明眸转动,笑道:“诸位都是玉州才子,名扬州中,有的甚至名声已经传去了邻州之地,
    乃有真才学之人,所以我才起念举办这一场诗会,並指题而定,即兴作诗。”
    眾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其中一个长脸士子苦笑道:“罗敷姑娘所言不差,我等確有才名,
    只不过这即兴指题,现场吟诗,只怕没谁能够完成得恰当,作了出彩的诗章来吧?”
    这士子名叫马文,说完之后四周人等纷纷附和,都言指题作诗有些过於难了,即便能够写得出来,但也难现佳作。
    罗敷摇头道:“诸位世兄有些太过妄自菲薄,以往可都是出口成章,不论什么题目都朗朗道来,別说七步吟诗了,只怕三五步都没有,就会出一篇好诗词,尤其莫兄,上回的两首诗可真是惊艷於我,怎么会此刻文言作不出好诗来呢?”
    莫寻不由一脸尷尬,咳嗽一声道:“罗敷姑娘,这个作诗是要讲究灵感的,上次诗会我忽发灵感,所以作出好诗,今日———今日却没太多感觉。”
    罗敷微笑道:“总不会所有人没有灵感便是,诸位也不必质疑我提出的指题作诗的法子,实在其中还有一些缘故在,说了诸位便会理解。”
    眾人闻言一起道:“是何缘故?”
    罗敷明眸扫过两旁,道:“乾京礼部將於今年秋末之时举办一场盛大诗会,就在秋闈之后的一个月,到时会邀天下才子前往参加,我玉州自然也在其中,而除了乾京那边自己发出的请柬外,给每州三个推荐名额,由別驾府考察州內士子最终敲定。”
    “什么?”眾人闻言不由皆是一愣,乾京要办一场天下诗会?除了礼部指定之人外,各州还有三个推荐的名额?
    三个推荐名额已然不少,要知道大乾共有九十九州,每州三个就有近三百人了,算上礼部指定的名士诗人,恐怕不有近千之数。
    马文急忙道:“罗敷姑娘,就不知这天下诗会有何好处?”
    罗敷点头:“最大的好处自然是扬名,但除了扬名之外,朝廷会给予得到名次者重赏,而且若是这些取得名次的士子將来为官,则也会將这次诗会的名次纳入到授官考核之內。”
    眾人愈发惊讶,脸色变幻不定,罗敷继续道:“自然,还有一些隱形的好处在內,届时这场诗会天下各个世家,朝上王公將相,地方封疆大吏都会盯著,到时取得名次者,或者另有出色者,难保不被这些势力相中拉拢,在背后支持—诸位都明白这代表何意,就不用我再多赘言了。”
    眾人沉默,脸上都出现嚮往之色,要知道即便他们之中不少人出身不凡,但多了一方势力相中自己,就等同於仕途之上多了一大助力,这可不是一加一那么简单的事情,每一个势力都有自己的关係,盘根错节,能带来的收益远远超乎想像,不是一倍两倍那般简单。
    罗敷笑了笑,又道:“这也是我牵头举办这场诗会的原因,毕竟別驾府也拿不准州內士子诗才真正高低,那些名士诗人就算了,礼部自然直接请柬邀去,可州內还是得考较一番,如何考较,自然只有举办诗会了。”
    “原来如此”眾人都点头称是。
    罗敷道:“可州內学堂太多,除了州学,大学堂十余座,小学堂上百,而別驾府哪里了解清楚学子情况,此也是我请诸位可以携带擅作诗词好友前来的原因。”
    眾人此刻已经明白为何罗敷要指题作诗了,因为就是要杜绝眾人作弊,因为此时作弊,到了乾京之后可作不了弊。
    这时靠作弊被选上推荐名额,那么去了乾京后可就是丟人现眼了,在朝堂之中,文坛士林,天下人眼內丟人。
    届时丟的並非只是自己之人,而是顺带玉州別驾,玉州刺史,整座玉州的人都会丟尽了。
    罗敷笑道:“所以眾位兄台不必心中太过紧张,能作便作,作不出也无妨,叫可作的同好出手便是了。”
    眾人闻言都轻鬆下来,互相笑笑,这种事情自然是能作便作,作不出也不能过分强求,虽然都想去乾京出出风头,获得別的势力青睞,但总也得先掂量掂量自身,別风头没出成,反而丟人出丑,貽笑大方。
    罗敷轻轻击掌,立刻有侍女去往两旁兽炉內添了薰香,然后清灵瑶琴声响起,一下一下拨动琴弦,叫人心神募地一明。
    她嫣然道:“既然诸位明了,那诗会就此开始,我出第一个题目,便以小女之名命题,做一首诗来,诗中也须含小女名字。”
    眾人闻言,不由脸现然,以罗敷之名命题,这种题目却是任如如何押,如何准备都是做不出腹稿的。
    罗敷继续道:“以小女之名,但未必与小女有关,不限五绝七绝五律七律或者乐府古风,作一首出来,诸君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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