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暖意融融,肉香四溢。
    熊大、熊二和小黑子三个大家伙,围着各自的食盆,吃得不亦乐乎,喉咙里发出满足的咕噜声。
    陈川看着它们心满意足的模样,笑着摇了摇头。
    待到酒足饭饱,肚皮滚圆,三熊的精力又重新旺盛起来。
    它们想起陈川之前的承诺,眼睛齐刷刷地望向他,充满了期待。
    “走,去河边看看。”
    陈川拿起放在门边的工具,招呼了一声。
    三熊立刻兴奋地跟了上来,连带着芝士和饭桶也好奇地缀在后面。
    牧场外的世界,已然被厚厚的白雪覆盖,一望无际。
    每走一步,雪都会没过脚踝,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熊大它们体型庞大,在雪地里跋涉倒不算太吃力,只是显得有些笨拙。
    河面早已不见了往日的波光粼粼。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平整而厚实的冰层,在阳光下泛着冷硬的光。
    “嗷?”
    熊二最先发出了疑惑的低吼,它伸出爪子,在坚硬的冰面上刨了刨,只留下几道浅浅的白痕。
    这,怎么钓鱼?
    熊大也停下脚步,琥珀色的眼睛里充满了不解,它看看冰面,又看看陈川,似乎在等待一个解释。
    小黑子则直接趴在了冰上,试图用鼻子去拱,结果只蹭了一鼻子冰凉。
    陈川看着它们茫然的样子,微微一笑。
    他从工具袋里取出一个带着螺旋钻头的长杆状器械——手摇钻冰器。
    “看好了。”
    陈川选定了一处冰面,将钻冰器的钻头垂直向下,双手握住摇柄,开始用力旋转。
    “滋滋滋……”
    金属钻头与坚冰磨擦,发出刺耳却又令人期待的声音。
    碎冰屑不断地从钻孔中被带出,在旁边堆积起来。
    熊大、熊二和小黑子好奇地围了过来,伸长了脖子,紧紧盯着陈川的动作。
    直播间的观众也看得津津有味。
    “这是什么黑科技?专门钻冰的吗?”
    “主播这是要冰钓啊!会玩!”
    陈川手臂肌肉微微鼓起,持续而稳定地发力。
    片刻之后,只听“噗”的一声轻响,钻头穿透了冰层。
    一股带着水汽的寒意从洞口冒了出来。
    陈川将钻冰器拔出,一个圆形的冰洞赫然出现在眼前。
    他伸手从洞里捞出一块被钻透的冰柱,那冰柱足有半米多厚。
    “兄弟们,看见没,这冰层有多厚。”
    陈川将冰柱对着镜头展示了一下。
    直播间顿时一片惊叹。
    “我靠!这冰也太厚了吧!得零下多少度才能冻成这样啊!”
    “难怪河面一点水都看不见,全冻上了!”
    “这要是掉下去,估计瞬间就冻成冰棍了。”
    熊大它们看着那个冒着寒气的冰洞,又看看陈川手里的冰柱,似乎明白了什么,喉咙里发出兴奋的低吼。
    陈川又在附近钻了几个同样的冰洞。
    “好了,开钓!”
    他拿出简易的鱼竿,挂上鱼饵,递给跃跃欲试的熊大。
    熊大笨拙地学着陈川的样子,将鱼线垂入冰洞中,然后就一动不动地守在洞口,聚精会神。
    熊二和小黑子也有样学样,各自占据了一个冰洞,开始了它们的垂钓生涯。
    陈川看着它们专注的样子,笑了笑。
    他走到河岸边的一处避风雪坡下,开始用雪铲和木板,重新堆砌起雪块。
    这一次,他吸取了之前的教训,雪砖制作得更加规整,堆砌也更加小心,底部宽大,向上逐渐收拢。
    一个简易但结构稳固的雪屋雏形,渐渐在他手中成型。
    直播间的观众看着这一幕,纷纷赞叹。
    “主播这是打算在冰天雪地里安家了?”
    “这动手能力,绝了!”
    雪屋很快便搭建完成。
    陈川在雪屋里铺上了一块防潮垫,又从背包里拿出一个小巧的便携式卡炉和一壶热水。
    他坐在雪屋里,给自己倒了一杯热气腾腾的茶,透过雪屋小小的窗口,看着不远处三熊认真钓鱼的背影。
    寒风在雪屋外呼啸,雪屋里却温暖而宁静。
    “啊啊啊!这种松弛感!我慕了!”
    “冰天雪地,热茶雪屋,还有毛茸茸陪着钓鱼,这是什么神仙日子!”
    “主播的生活,简直就是我梦里的样子!”
    陈川抿了一口热茶,暖意从喉间一直蔓延到四肢百骸。
    他看着三熊那边,熊二的鱼竿忽然猛地往下一沉。
    “嗷呜!”
    熊二兴奋地大叫一声,手忙脚乱地开始收线。
    一条活蹦乱跳的大鱼被它从冰洞里拽了出来,在雪地上不停地扑腾。
    陈川眼睛一亮。
    “看来今天有口福了。”
    他站起身,对着镜头说道:“我去附近找点干柴,等会儿咱们就在这雪屋里烤鱼吃!”
    直播间的弹幕瞬间炸开了锅。
    “烤鱼?!在雪屋里烤鱼?!主播你还让不让人活了!”
    “我刚还在羡慕主播的松弛感,现在我直接嫉妒了!”
    “冰钓、雪屋、现烤鲜鱼……这简直是冬季户外活动的顶配享受啊!”
    “主播,你家还缺挂件吗?会自己找柴火的那种!”
    陈川哈哈一笑,拿起斧头和绳索,朝着不远处的树林走去。
    陈川手里拎着那柄磨得锋利的斧头,另一只手则随意地扯着一截结实的绳索。
    二哈紧紧跟在他的身后,小短腿在深可及腹的雪地里几乎完全看不见了。
    它每向前挪动一步,都必须使出全身的力气向上奋力一蹦。
    整个圆滚滚的身体从厚厚的雪层里弹射出来,划出一道白色的弧线。
    然后又重重地、一头扎进前方松软的雪堆之中。
    它就像一个巨大而富有弹性的白色。
    在这片寂静无垠的雪地里,不知疲倦地“噗噗”跳跃着,显得异常欢快。
    陈川看着它这副费力却又乐在其中的滑稽模样。
    忍不住笑出了声。
    “慢点,二哈,别把自己当雪球给埋了。”
    他扬声喊了一句,声音在空旷的雪原上传出老远。
    二哈猛地扭过头,望向陈川。
    嘴里发出一串兴奋至极的“嗷呜嗷呜”的叫声。
    那条毛茸茸的大尾巴在身后像个失控的螺旋桨一般飞快地画着圈。
    它显然对这种在深雪中跋涉嬉戏的方式喜爱到了极点。
    陈川继续深一脚浅一脚地在雪地里艰难跋涉。
    厚重黏腻的积雪让他的每一步都显得异常沉重吃力。
    双腿仿佛灌满了冰冷的铅水。
    他口中呼出的浓浓白气。
    在凛冽刺骨的寒冷空气中迅速凝结成细小的冰晶。
    又在下一秒悄然消散无踪。
    大约走了十几分钟,也许更久一些。
    他们终于抵达了河岸边一片相对稀疏的树林边缘。
    这里的积雪比起开阔地带要稍微薄了一些。
    但依旧轻易便能没过人的膝盖。
    陈川停下脚步,开始在光秃秃的树林间仔细搜寻着那些枯死或者断裂的树枝。
    这些都是大自然馈赠的、最天然的柴火。
    他的目光锐利地扫过周围一棵棵形态各异的树木。
    努力辨认着哪些是已经彻底干枯倒伏在雪地里的。
    又有哪些是只剩下光秃秃枝条、早已失去生机的。
    忽然。
    他的视线被稍远处一片与众不同的树林牢牢吸引住了。
    那片树林看起来有些异样。
    树木的形态似乎比周围的更加高大挺拔。
    树冠也显得更加浓密厚重。
    而且,它们的颜色,在这一片被皑皑白雪覆盖的单调世界里,呈现出一种更深沉、更富有生命力的墨绿色。
    显得格外醒目,甚至有些突兀。
    陈川的心脏不由自主地轻轻一动。
    他暂时停下了手中搜寻枯枝的动作。
    对着直播间的镜头,伸手指了指那个引人注目的方向。
    “兄弟们,你们仔细看那边。”
    “那片树林,好像有点特别啊。”
    直播间里立刻有眼尖的观众响应起来。
    “特别?怎么个特别法?主播,我瞅着不都长得一个样,全是树嘛。”
    “主播这眼神儿是真好使,隔这么老远都能看出不一样,我这近视眼看着都差不多。”
    “能看出是啥好东西不?是不是有啥野味藏在里面?”
    陈川并没有立刻开口解释什么。
    他决定先走近一些,亲眼确认一下。
    一股强烈的好奇心如同细密的藤蔓,悄然爬上了他的心头。
    他重新迈开沉重的脚步。
    朝着那片散发着神秘气息的特殊树林,艰难地跋涉而去。
    二哈也立刻摇晃着大尾巴,亦步亦趋地紧紧跟在他的身边。
    它似乎也察觉到了主人情绪的微妙变化,偶尔还是会忍不住调皮地蹦跶一下。
    但比起刚才那副无法无天的疯玩模样,明显收敛了不少。
    随着他们与那片树林之间的距离不断拉近。
    树林的诸多细节也变得越来越清晰可辨。
    树皮呈现出一种深沉的灰褐色。
    上面布满了岁月刻下的、明显而不规则的纵向裂纹。
    树叶是细长而坚韧的针状。
    通常三五根一簇,紧密地生长在枝条上。
    最重要、也是最引人注目的。
    是那些高高悬挂在浓密树冠上的、一个个饱满的圆锥形果实。
    虽然它们的大部分都被厚厚的积雪所覆盖,只露出模糊的轮廓。
    但大致的形状和与众不同的特征,已经能够清晰地辨认出来了。
    陈川的心跳,在看清那些果实的瞬间,忽然不受控制地加快了几分。
    他快步走到一棵异常粗壮的松树下。
    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拨开覆盖在粗糙树干上的积雪。
    又抬起头,仔仔细细地观察着那些针叶的形态和果实的细节。
    一个几乎不敢相信的名字,如同闪电般划过他的脑海。
    他脸上的神情,从最初的疑惑,逐渐转变成了难以置信的惊喜。
    “这……这竟然是红松!”
    他对着直播间的镜头,一字一句地说道。
    语气里带着一种难以完全压抑和掩饰的激动与兴奋。
    直播间的许多观众听到这个名字,都显得有些茫然和不解。
    “红松?是啥玩意儿啊?很稀奇、很珍贵吗?”
    “我们家小区门口就种着好几棵大松树呢,感觉挺普通的啊,也没见结啥特别的果子。”
    “红松有啥特别的?跟别的松树不一样吗?主播你倒是快说啊。”
    陈川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下内心那股翻涌的激动情绪。
    他知道,很多人对于松树的认知和了解。
    可能仅仅停留在城市绿化带里的普通观赏树,或者节日里装点气氛的圣诞树那个层面。
    他耐心地对着镜头,开始详细地解释起来。
    “兄弟们,你们可能不太清楚。”
    “松树的种类其实非常非常多。”
    “但是,眼前这种红松,它结出来的果实,可不是咱们平时常见的那种普通松子。”
    “它是大名鼎鼎的红松子。”
    当“红松子”这三个字清晰地从陈川口中说出时。
    直播间的弹幕,仿佛被瞬间点燃的火药桶,画风骤然大变。
    “卧槽!卧槽!红松子?!主播你说的是不是就是那个价格死贵死贵的红松子啊?”
    “我的老天爷啊!主播你没开玩笑吧?你确定你没看错?那玩意儿可是真正的金疙瘩啊!”
    “红松子不是只有咱们国家东北那旮沓才有的特产吗?你这牧场附近怎么可能会有这种宝贝?”
    “我记得采摘红松子好像是需要国家专门批准的吧?这玩意儿要是随便乱采,可是犯法的!”
    陈川看着屏幕上这些瞬间变得激动和专业的弹幕。
    脸上不由露出了一个了然的笑容。
    看来直播间里还是有不少真正识货的行家。
    他郑重地点了点头。
    再次确认了自己的判断,没有丝毫的犹豫。
    “没错,就是你们想的那个红松子。”
    “这东西,目前确实主要分布在我国的东北地区。”
    “我以前也只是听说过,没想到在我这牧场的承包范围附近,竟然也能发现这么一大片野生的红松林。”
    他稍微停顿了一下。
    然后才继续补充说道。
    “红松子的经济价值和营养价值,相信兄弟们多少也都有所耳闻。”
    “营养非常丰富,对身体也好。”
    “所以市场上的价格一直都比较高,属于比较高端的坚果。”
    “而且,正如刚才有兄弟提到的,野生红松子的采摘,确实是有着非常严格的规定和限制的。”
    “不过……”
    陈川对着镜头,意味深长地眨了眨眼睛,嘴角勾起一抹难以捉摸的弧度。
    “我的这片牧场,包括牧场周边这相当大一片范围的山林。”
    “都在我当初签订的合法承包范围之内。”
    “所以,从法律层面上来讲。”
    “我对这片区域内的所有自然资源,都拥有合法的开发权和利用权。”
    “自然也包括眼前这些珍贵的红松子。”
    这个重磅消息一经公布。
    整个直播间彻底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沸腾状态。(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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