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军的进攻,也不像是以往的战斗那样,普军这边站在原地连续擼管射击,甚至有时候是无情的射击机器,甚至远远的拉著弹药车在那里拋射。而俄军的习惯,大概就是放一排枪甚至都不开枪就上去拼刺刀,给敌人一点小小的白刃战震撼。
    换成几个月前,联军大概就是这么干的,只不过因为当时普军和俄军是分批次投入战场的,因此也没有闹出来太大的问题。
    也好在这一天,联军因为连日的大雨,火药受潮,就是遭遇了很多也打不响,因此也直接选择了衝击战术。
    反而让战场上的联军,在行动中统一起来,也没有像是几天之前那样,在面对法国人时各打各的。
    一起衝过来,其实就对了。
    法国人这边要不是士气高昂,加上之前还没有遭遇过什么失败——当然,乌迪诺在大贝伦被朗热隆击败,还有罗尚博在大雨当中被索洛维约夫击败,法国人此时还並不知道。
    拿破崙的法军,在搞消息封锁方面,还是有一手的。
    因此他们还能够维持著高昂的士气,在战斗中甚至还敢反击。
    其中甚至还有一些“临时半旅”,虽然是从僕从国的威斯特伐利亚和那不勒斯招募来的,打仗倒是十分英勇。
    普军的老兵虽然白刃战练过,但比起来俄军那个练法还差点意思,加上法国人反而更喜欢这种打群架一般的作战,排成纵队挺著刺刀发起反攻,倒是让联军这边陷入了苦战。
    约克在自己的军团后面看到了如今的战况,他也只能干著急。
    毕竟他是个司令官,而不是骑兵將军。
    而且现在他还看到,过河的法军第2骑兵军宪骑兵,正在向自己这边衝过来。
    要是让法国佬迂迴到自己的侧面去,这可就麻烦了。
    虽然现在战场上看起来还是联军占据优势,约克也不敢大意,他请求布吕歇尔派出预备骑兵发起反击。
    布吕歇尔手上拥有的骑兵预备队,此时有两个龙骑兵团和一个轻骑兵团,除此以外还有些哥萨克在听他调遣。
    见到这个情况,格奈森瑙还没有提出什么建议,作为一个老骑兵的布吕歇尔,已经派了副官去下达命令,要这三个骑兵团迂迴到侧面,去掩护约克,顺道也想办法把那些法国骑兵给赶回去。
    於是,法国骑兵还没摸到联军骑兵的侧翼,双方就爆发了骑兵间的对决。
    跟往日的战斗不一样,因为潮湿的环境,双方除了炮兵都放弃了射击的念头,哪怕是双方的骑兵都喜欢自备武器,甚至可能手枪在腰间,卡宾枪就在马鞍上掛著。
    在这种时候,因为双方的骑兵都排成了比较鬆散的队形,也是为了避免在骑兵衝撞的时候,在过近的距离弄了个人仰马翻,最后就是人马俱碎.大概就是都得死了。
    因此排成的队形,也不会像是某些游戏当中那么密集,密集的队形大概也只有步兵才会有。
    就是这样,在双方的交战当中,还是变成了拼命劈砍和刺杀。
    法国人更喜欢用刺的,而联军这边怎么打的都有。
    虽然从冷兵器的角度来说,刺死砍伤,只要不是遇到演义里的关二爷那种,你的脖子没有被砍中的话,人总是还能再活一阵的。
    甚至有些鲁莽的骑兵,在马上还互相朝对方的脑袋劈砍,砍了好几次也没有砍死人。
    这倒也不是没有实证,印度大起义的时候,詹西女王就是被砍了几次,甚至脑袋上还被劈过一刀的情况下,坚持了一阵以后才掛掉的。
    因此这种混战当中,砍下去的话,也不见得就能够让对方的头颅滚到田野里去,用鲜血来浇灌这里的农田。
    更何况双方交战的地域,还是一片开阔地。
    但是法国骑兵的进攻,很快就被普军打了回去。
    后面还有俄军的哥萨克和龙骑兵过来支援,面对越来越多的联军骑兵,法军这边的宪骑兵也不得不选择了撤退。
    这个时候,约克也让自己手下的驃骑兵加入了战斗,调动到另外一侧也需要时间。
    不过效果还是很明显的,法国人现在已经开始撤退了。
    至於在卡茨巴赫的战场以外,俄军发动的反击,也让法军不得不后退,现在也要被赶到河边去。
    只是法国人数量不少,现在又是背水而战,一时间也奈何不了他们。
    但是也能够看出来,麦克唐纳这位法国元帅,甚至在1799年就已经单独率领过军团的资深指挥官,大概真的是不擅长过河。
    虽然他过去有些智谋,但是在这种环境下,不考虑到地理环境,加上连日降雨,总是让这些失误显得非常低级可笑。
    没有葬送渡河的法国军队,那也是他麾下的將士也在拼命战斗,让联军在局部优势的情况下,都没能够把法军彻底击败。
    与此同时,索洛维约夫正从之前获胜的战场往这边而来。
    走在前面的侦察兵报告,在前方有大量的法军活动。
    甚至按照曼施坦因少校的传令兵描述的现场情况,敌人的规模和奥德河军团相比也不相上下。
    “什么?”
    索洛维约夫距离战场还有段距离,但是在行军的间隙,也能够远远的听到炮声,只不过比较微弱罢了。
    当面要是有敌人的话,大概他还要好好的摆开架式再打一仗。
    可是因为这个该死的天气,等到天气好转的时候,可能一些人手上的燧发枪还是打不响的。
    这还是在他率领的部队,已经转而沿著大路前进,又注意保护火药的情况下。
    现在他就特別怀念之前指挥的两个掷弹兵师,他们只要不是弹药包被水给浸透了,那就还能够打响——毕竟这都是他亲手设计的步枪,弹药结构要不是因为省成本变成了纸壳弹,大概还更防水一些。
    当然了,弹药箱总是需要件新雨衣来罩著的,索洛维约夫不希望自己的部队使用的弹药都是潮湿打不响的。
    对於后勤问题,他也是很头疼。
    因为追击途中虽然弹药管够,但是口粮却已经开始紧张了。
    连他自己现在都在吃麵包干和咸肉,因此也总是在琢磨一件事情,就是现在哪里有法国人的后勤车队?
    法国人的补给虽然紧张,但是他们还能够向德勒斯登调集物资,同时还从莱茵联邦源源不断的提供补给,加上法军一向到了哪里都要大规模徵收。
    要是拿下了他们的车队,也能够离这些该死的麵包干远一些。
    但是当兵的都喜欢他这样,因为长官和自己吃的都一样,而且也在抱怨这些玩意儿口感太差,都让他开始怀念追击当中吃到的黑麵包了。
    “米克,可是现在就是这样,你要是想要法国人的补给,就要去打击这些敌人。按照部署来看,这些法军应该还是保障侧翼的那些人。”
    “啊,那不还是我们之前遇到的对手么?弄不好还有之前没有抓住的,法国佬的援军。”
    “就是这样,可是我们是不是该进攻呢?弟兄们现在的状態可不太好啊。”
    “可是要不进攻,我们还得继续啃麵包干,而且这样的口粮,对士气都有影响。能不能”
    索洛维约夫的脾气,因为这该死的麵包干都有些急躁了,要不是带了酸黄瓜和醃肥肉,大概连肉食和蔬菜都要缺——这也不是正规补给,而是从家里带来的。
    索洛维约夫的部队中韃靼人比较多,倒是哥萨克只有一个团,他们各自携带的补给,也都是看家的东西。
    只不过韃靼人在行军途中,这一次可没携带著牛羊一起过来——毕竟也不是每个地方的韃靼人都那个样,这一次也不是从牧民当中徵召的。虽然还有一些是徵召部队,但是也比过去正规的多。
    克劳塞维茨也不想继续和酸菜还有肥肉作伴,虽然充飢的时候很有用,但是司令官抱怨的也没错。
    甚至他都开始怀念起来,当初在瑞典作战的时候,每到一个瑞典城市,除了该死的醃鯡鱼,提供的伙食都很不错。
    就在对补给的渴望下,索洛维约夫就打算再次派出人员去侦察。
    只是这一次换成了克里米亚韃靼人前去,他们因为在瑞典的作战中对索洛维约夫的能力很是信服,因此也愿意按照他的指示来。
    首先要进行侦察,也不要急於和法国人交战。
    对於韃靼人来说,这样倒也好,抓到落单的敌人,很快情况也要摸清楚了。
    行动是很迅速的,这些韃靼人,很快就抓回来几个俘虏。
    只是索洛维约夫看了以后,也有些无奈。
    “你们这些人,怎么到现在还给拿破崙卖命?”
    “阁下,那您说该怎么办?我们也要吃口饭啊,在家里的时候,粮食会被法国人给徵收去,在这里当兵,最起码也不会有了上顿没下顿。”
    “你们跟著法国佬,怎么还能吃到好的?”
    “是的,大人。我们这里都是法国兵的輜重队,虽说我们这些人都是从黑森来的,可起码还是个近卫营,待遇是没问题的。”
    “那你们长官是谁?”
    “那个法国佬,是马尔尚。”
    “对,是马尔尚。”
    “妈的,我算是在这边,要把以前打过的法国人和波兰人,再重新通关一次是吧?”
    索洛维约夫自己都忍不住要骂了起来,而且之前马尔尚曾经率领符腾堡师,在博罗季诺给第2集团军造成过不小的麻烦。
    而且更早的时候,在诺维都有这个人。
    马尔尚这个师以外,这些被抓过来的黑森俘虏兵倒也痛快,也很快也报点说明了法军其他部队的情况。
    听起来还不错,除了马尔尚以外,还有逃跑到这里的罗尚博和热拉尔,对手是两个完整的师和一个师的残部。
    至於附近还有没有其他的敌人,索洛维约夫此时也不清楚,但有一条是很重要的。
    马尔尚师所在的地方,就有大量的补给在这里。
    这些物资虽然只是法军补给当中的一小部分,不过因为拿破崙之前打算直接进攻布吕歇尔,还是囤积了不少的。
    要是能够把这里给端了,甚至索洛维约夫都没想著策应友军,他只管要劫运粮队。
    克劳塞维茨在一旁也是一样的態度,大家都被麵包干给弄出来怨气了,自己人(德国佬)就拿这些东西来糊弄弟兄们,而且还经常补给跟不上。
    索洛维约夫这个时候,也知道麦克唐纳虽然喜欢耍诈,但也都是一些小聪明,真正要斗智的时候,在战场上也不会到处都是诸葛村夫,没有那么多人使用奸计。
    毕竟一些小说,也只是文人妙笔生写出来的东西,哪有那么多料事如神的?
    虽然预判很重要,不过在战场上,也总是要隨机应变。
    像是麦克唐纳这样,把物资都落在后面的,也是活该挨打。
    索洛维约夫也不知道布吕歇尔那边的战况如何,毕竟他这边行动的地段,那边的河流附近甚至连个合適的渡口都没有。
    没办法,洪水暴发的时候,这个作用是两面的,影响上也是无差別攻击。
    水能够冲断浮桥,淹没道路,对付了法国人。
    对於联军这边,也是一样的,至少通讯现在就很困难。
    作为一个侧翼军团,考虑自己这边以外,最重要的还是要策应友军。
    虽然索洛维约夫的部队是个拼盘,但是要打起来的时候,那也是绝不含糊的。
    於是他也调整了部署,这边就要骑兵迂迴到法国人的背后去,正面他要率领步兵发起进攻。
    而且趁著法国人还没有察觉,这一次他总算是可以把自己攒的这点家底都给拿出来了。
    那些切尔克斯骑兵,之前几次战斗都没赶上,也是卯足了劲儿。
    虽然给他们的补给有些照顾,不过现在也是在啃麵包干。
    对於弟兄们来说,对於麵包乾的怨念,可能要比消灭敌人的精神来的更强烈一些。
    正面发动进攻的时候,连侧后也要发生战斗了。(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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