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2章 我好强啊
    燕裕曾经当过太阳剑主,虽然是猴版的剑意,但威力也足以焚山煮海。
    但远远比不上正版。
    陈严威只是伸出手指,轻轻一划,便生出万千金红光线,密集如梳,炽烈如阳,进射出来的一瞬便凝结成束,隨后如剑罡般斜斜斩来。
    四位长老却是如临大敌,將各种手段全力施展出来。
    田长老怒吼了声,人剑合一,剑光暴涨数十倍,径直迎向那金红光束,仿佛巨斧劈向细剑。
    双方正面衝击的瞬间,他便连人带剑被破成两截,当场陨落身死。
    裴长老丟出一枚黑色圆珠,刚祭出去便在空中直转,投射出大量元磁神光,能吸纳各种金铁之物,专破剑罡剑丸。
    元磁神光缠上真味剑罡,却仿佛轻薄的蛛网缠住公牛,被其毫无滯涩地直接撕扯开来。
    陆长老手中掐诀,生出万千剑气,却是直接调动镇派大阵,从四面八方围攻向陈严威,要逼他转攻为守。
    陈长老並起二指,朝前轻点,却不见半点剑气出来,却是秘传太乙无形剑气,要配合陆长老的阵法剑气,从暗处偷袭陈严威的要害。
    掌教陈严威不闪不避,面无表情,手指再次轻点,便射出第二道剑罡来,
    第一道剑罡乃是万千剑气成束,锐不可当,无坚不摧;第二道剑罡却是散作漫天罗网,只是轻轻一绞,便將大阵剑气和无形剑气全都切碎,又破开祖师堂的墙壁和屋顶,將眾人全部困在其中。
    隨后猛地向內收缩。
    陆长老身躯碎裂成块,仿佛惨遭凌迟酷刑;裴长老被剑罡绞断四肢,在地上挣扎著痛苦哀豪;
    陈长老看似毫髮无伤,却直挺挺地倒了下去,七窍之中均流出血来,儼然是受了极重的內伤。
    至於燕裕、梅映雪和李明湖三人,只有金丹境界,拿什么来抵御真味剑罡?左衝右突,只是片刻,便被剑束逼到死角,狼狠研入身体之中。
    燕裕只感觉全身先是猛烈剧痛,隨后飞快蔓延到五臟六腑。他看到自己的四肢在瞬间就被汽化,接著是腹部和胸口,难以忍受的焦灼很快攀爬到他的脖颈,直到他的下頜处才停止侵袭,转而给他带来无尽的折磨和凌虐。
    灼热的能量洪流舔著他的头颅表皮,很快就將其烧得朽烂不堪;细小的剑气集束更是沿著他的颈部血管,钻入到他的识海深处,从神魂层面给予他越发难忍的强烈痛苦。
    “逆贼!”陈严威的冷酷声音传来,“你胆敢摄长老,逆掌教,背叛宗门,罪该万死而不足惜!”
    “你若是肯俯首认罪,虔心悔过,我便开恩予你兵解,许你轮迴转世,否则定要叫你受尽烈焰焚身之厄,悽惨痛苦,神魂俱灭!”
    “呵呵。”儘管正在忍受非人般的折磨,燕裕面上却露出轻蔑不屑的神情来,冷笑说道,“
    长老,逆掌教,这些罪名我都认下。但是背叛宗门·——背叛宗门的不是你吗,掌教?”
    陈严威更加红温暴怒:
    “放肆!死到临头,还要血口喷人!”
    对方加剧催动剑气侵蚀,导致身上疼痛越发难耐。但前世凡武者基地里的反拷问训练,仍然能帮助燕裕在极限状態之下依旧维持理智,只是继续开口激他:
    “身为太阳剑主,能一剑斩灭四位元婴长老,却解决不掉外面的魔教妖人?难道神剑之威只对镇压宗门手足同胞有用,遇到斩妖除魔的事情就无能为力了?”
    “闭嘴!闭嘴!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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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阳真味剑乃是人族神剑,铸造初衷便是为了斩妖除魔。剑主名为其主,实则只是执剑之人,若不能斩妖除魔、护佑人类,那便不配执剑。”
    “陈严威,你错在將神剑当成了自己的所有物,利用神剑昔日对你先祖许下的诺言,让它被迫偏离初衷,违背本心。哪怕你背叛宗门,持剑而逃,终有一日会被反噬!失去了蜀山掌教之位,这太阳剑主你也当不成!”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要杀了你!”
    陈严威发出气急败坏的怒吼,舔燕裕头颅的火焰也骤然暴起升腾,迅速吞没了他的意识。
    预想之中的读档却没有到来,在依稀残留的痛楚意识之中,燕裕听到耳边响起一个声音:
    “你倒是不怕死。”
    “谁不怕死?”燕裕略微喘息片刻,总算缓过劲来,否认说道,“只不过世间总有比活著更重要的事情。”
    “对他而言,保住太阳剑主的身份,就是最重要的事情。”声音说道,“未结元婴的修为境界是他的心结,他不敢赌。”
    “他不是不敢赌,他就是怂。”燕裕毫不客气地道,“对自身战力没有自信,又一点儿风险都不想冒。蜀山原本是有机会反攻翻盘的,就因为他的保守龟缩政策,硬生生就给搞得道统断绝了。”
    “换任何一个人来当这个太阳剑主,都不会让蜀山上清派就此灭亡。”
    “你说得倒是简单。”声音说道,“若你当时在蜀山现场,敢面刺掌教之过,你早就死的不能再死了。”
    “我可以死,只要死得能有价值。”燕裕大义凛然地道,“人之將死其言也善,若是我死前一通臭骂,能骂醒太阳真昧剑,让他不再坐视宗门覆灭,便是一死又有何妨?”
    声音闻言沉默下来,他能辨別燕裕此时並非刻意在迎合他的脾性,而是真的就是这么想的。
    这是个不怕死的男人。
    从剑意回馈而来的记忆,燕裕过往的种种事跡,也证实他確实是“为家国大义何惜此身”的刚烈性格。
    唉,若是此人能代替当年的陈严威,蜀山又何至於落到那种境地?
    太阳真味剑沉默不语。他的意识如今终於从沉睡之中被唤醒,可以重新选择自身剑主。而现场三人之中,只有燕裕符合他的要求。
    剑意跟他本就是一体分出,剑意的认可在某种程度上,是可以代表本体的意志的。
    然而,我又不是素鸣那种不要脸的跳脱性格。你既然想要成为太阳剑主,就应该你主动提出来,三辞三请,最后我勉为其难地答应你,这才是符合传统的正规流程。
    来吧,向我谦卑地提出请求,要成为我的剑主吧!燕裕!
    燕裕却不知真味心中在想什么,只是暗自冷笑不已。
    特么的,老子千里迢迢跑来把你唤醒,结果你在梦里把老子当叫鸡来闷烤!
    “其实我这次前来,是因为外界出了厉害的妖物,唤作『八岐大蛇”。”燕裕正色说道,將八岐大蛇的来龙去脉详细交代,听得太阳真味剑难以置信。
    不是,这种靠大规模的血祭来提升位阶的妖魔,难道不应该在发育阶段就被超凡者给解决掉吗?人人得而诛之啊!而且杀了就等於救下百万生民,泼天的功德到手,谁不心动!
    结合剑意回传的记忆,太阳真味剑也知道地球这边整体比较拉垮,高阶超凡者稀缺的同时,国家之间也根本毫无团结可言,甚至有“你输等於我贏”的奇葩理论。
    但连八岐大蛇这样罪大恶极的妖魔,都能放任其成长到足以火世的地步,看实是叫人无法理解了。
    降妖除魔,乃是太阴太阳双剑被铸造出来的天职。昔日太阳真昧剑选择离开陈严威,也是因为困守地宫不见天日,无法继续履行自己的职责。
    如今听到“八岐大蛇即將灭世”,他立刻被点燃熊熊斗志,哪里还能按捺得住,立刻说道:
    “既有此等妖物逞凶,当务之急便是要儘快將其除去,以免生灵涂炭。”
    “不错。”燕裕说道,“可惜妖魔如今太过强大,世间已经无人能制。”
    “真的无人能制吗?”
    “至少我不能制。”
    “那你想想办法?”
    “想什么办法?”
    “比如找个能制的?”
    “谁啊?”
    一人一剑互相装傻,太极拳推过来推过去,彼此都不肯主动开口。
    太阳真味剑终於不耐烦了,说道:
    “燕裕,你已经有了成为太阳剑主的资格,但你先要表现出你的诚意。”
    “彩礼是吗?”燕裕很认真地问道,“要不我去全款买个剑匣,写你的名字?”
    “谁要你的剑匣啊!”太阳真昧剑忍下怒意,半响才道,“你想要成为太阳剑主吗?”
    “不然呢?我过来是给你当心理医生的吗?”燕裕莫名其妙地反问,“难道不是你分出来的剑意,在彻底消散之前,嘱託我过来唤醒你这个本体的?”
    太阳真味剑勃然大怒,然而仔细回忆了下,好像確实有那么回事。
    以他的性格,当然是不屑於撒谎的,因此只能沉默片刻,承认道:
    “没错,是我叫你过来寻我的,但咱们有一说一,这不代表你过来了就是太阳剑主了。”
    “怎么,要当太阳剑主,还要再经歷什么考验吗?”燕裕震惊问道,“我刚才在你的梦境里给你做心理开导,还挨了你的剑气炙烤折磨,难道这些都是无用功?”
    太阳真味剑无言以对。如果他有脸,现在必然是窘迫难绷。
    “咳咳,你不要动怒。”他放缓语气,安抚燕裕说道,“我当时不是在沉眠做梦嘛,以陈严威的性格,他確实是会做出这种事情的,这是我潜意识里正常合理的剧情推演,我又不是故意的。”
    “明白了。”燕裕硬邦邦地说道,“遇到了就是遇到了,没办法就是没办法,算我倒霉。”
    “这个,这个—”饶是太阳真味剑再怎么傲气,却也做不出把人家叫来结果给误伤了,还要装作无事发生的无耻行径,只能赔笑安抚燕裕:
    “其实啊,虽然看似是你承受了一番磨难,但这里面其实对你也並非完全没有好处。要知道,
    被我斩了的人都是必死无疑的,如今你能从我的剑气之中活下来,说出去也算是莫大的荣誉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故作洒脱哈哈大笑,但看燕裕依旧是一副冷漠脸,渐渐就笑不出来了。
    “唉呀,不要那么严肃啦。”太阳真味剑无奈说道,“这样吧,太阳剑主现在就让你来当,让你来当总行了吧?你堂堂剑主,总不至於跟你的剑置气吧?我那时真的还没完全甦醒,正迷糊著呢,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燕裕板著一张面无表情的脸,等太阳真味剑低声下气给他解释半天,终於缓缓开口说道:
    “先出去再说。”
    “矣!好的好的。”太阳真味剑殷勤说道,“我这就解开梦境,先送您三位出去。”
    天旋地转之间,眾人已经回到了深水洞窟之中。
    梅映雪和李明湖满脸懵逼,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差点儿猛吃几口潭水。
    定下神来,才看见潭底的圆形大坑中央,插著一柄光辉灿烂的神剑。
    流光溢彩,耀眼非常,下方的石台是半融化的红热岩浆,周围水中不断冒出大量气泡,显然是高温灼热到了极致。
    燕裕悬停在神剑上方,也不去拔剑,只是將手一指。
    地动山摇!
    神剑猛地从岩浆之中急速出,掀起了剧烈地震和洞穴塌。头顶开始有石头坠落下来,燕裕这边剑诀一掐,便將神剑收於背后,隨即给梅映雪和李明湖打了几个手势。
    上浮,走人。
    梅映雪神情激动,眸中异彩连连,视线盯著他身后的太阳真味剑,不住点头。
    李明湖鬆了口气,神识扫描確认燕裕身上並无伤痕,这才踩水跟著两人向上游去。
    上方不断落下大大小小的碎石,有些地方甚至已经被坍塌堵住。燕裕看也不看,弹出两仪微尘剑气一顿乱切,便將堵塞碎石全部破开。
    三人终於浮出水面,刚出洞穴,就看见外面几乎已经血战成河。
    燕裕等人在秘境里的时候,惟宗一郎派了阴阳师守在外面,以防有无关人士进去干扰,
    而后隨著世界局势越发恶化,很多民间超凡者意识到只有躲入秘境,才能避开八岐大蛇的杀戮,因此满世界地拼命找秘境。
    此处洞穴被惟宗一郎的手下看守,自然也吸引了不少外来的凯目光。几分钟前,他们组织了一次有预谋的突袭,將惟宗一郎的手下快杀乾净了。
    为首的阴阳师见燕裕三人从洞穴里出来,立刻便是眼晴一亮。
    这三人不会无缘无故钻洞,里面必然有秘境!
    他正要开口逼问,却被同伴拉住袖子,压低声音惊恐叫道:
    “对方好像是是那个陆国人!陆国神將!”“
    “別说是陆国人了。”他却是並未认出燕裕,狞笑说道,“便是天龙人,也不许挡在我等前方!”
    “动手!”
    回应他的,是一道炽烈灼热的剑光。
    燕裕轻描淡写地伸出手指,如当初陈严威那般轻轻一划,便发射出一道太阳真味剑气,將前方拦路的阴阳师尽数汽化成烟,连半点碎屑都没剩下。
    剑气杀敌之后余势不止,飞出击中了远处的山头,峰顶数百米的山体直接被当场削平,下方森林已经遍地燃起大火,整座青山雾时便变为熊熊燃烧的火焰山。
    在梅映雪和李明湖的注视之下,燕裕汕汕收起手指,说道:
    “哎,第一次当太阳剑主,还不习惯—喷,这神剑本体,怎么比当初的剑意厉害那么多?连我自己都嚇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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