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熟人。”有认识的医生，嫌办手续麻烦，直接让熟人带着他去找医生，一系列手续全免，还省钱。
韩唐道：“调监控。重点查你们医院做亲子鉴定的科系。”
有具体目标和时间，他们很快在监控录像中找到了林源的身影。韩唐看见林源跟着医生进了房间，骂了句脏话。他问小石头：“林源在你身上抽血了？你身上有针孔没有？”
“没有，打针会疼的。”小石头道，“拔头发也疼，叔叔早上趁我睡觉，偷偷来拔我头发，都把我疼醒了。不过，我又很快睡过去了。”
“该死，头发是不是也能做鉴定？”
马天成点了点头。他听韩唐这么问小石头，还能有什么不明白的。“要不要我出面终止这次鉴定。”
韩唐抬手：“不用。”只是终止这次鉴定，没什么用。林源贼心不死，还会去别的医院，他可不想天天派人盯着林源搞破坏，而且还要防着林源再接近小石头。
“马主任，你找人把他的头发给我换了……”
“他本人来的话，应该会抽血，抽血的准确率高。”马天成纠正韩唐。
“那就把他的血给我换了。”弄出一份不是父子的亲子鉴定，林源看到之后，就会放弃小石头，去别的地方寻找。
可是……韩唐身体里的两个小人又开始打架。
马天成道：“我这就去换。”
“……抽我的血。”
“不用，医院血很多，用不着拿您的。”
韩唐坚持：“抽我的吧。”他对不起林源寻子的一片苦心，只能对得起林源的那一点血了。他的这份坚持看起来很可笑，这是他走不出矛盾和愧疚而产生的逃避心态。就好像他跟林源一样抽了血，就没那么对不住林源了。
出了医院，林源在一个大商城里避雨。那里有一面广告墙正在请人画画，林源蹲在旁边，看见商城的负责人一直催画家快点，今天必须完工。画家表示不可能，剩下的部分，他一个人至少要画三天，除非商城能再给他找两个人。
“找人是我的事么？”负责人怒道，“说好了让你的工作室负责这件事的，你工作室其他人呢？”
画家叹气：“工作室出了点问题，现在只剩我一个人了。”穷的没钱给人发工资，别人接私活他说了两句，所有人都不服他，全不干了。他试着联系在本市的几个朋友，都忙的脱不开身。不在本市的，今天又赶不过来。他实在是没办法了。
“那个……你们好。我可以帮你们画，请问工钱怎么算？”
负责人都呆了，随便冒出来个什么人都敢直接问工钱了！“这可不是小孩子涂鸦，你得有真本事。这位画家的画作可是得过奖的。我们给出的价钱不低，能不能拿要看你有没有本事。”
林源挠挠头：“我也得过奖。”他随便报了个自己得过的奖。
那画家炸毛了：“少吹牛，得过那奖的人都是大家，你以为我不认识啊。你敢说你叫什么名字么？”
“我叫林源。”林源不好意思道，“不是什么大家。我的那幅《天空的向往》有幸得到了评委的赏识。”
画家：“……工钱对半分，别以为我会让你拿大头。”
“好啊，没问题。”对半分，他已经很占便宜了。
开工之后直接画到了第二天的凌晨四点，期间只有吃饭和上厕所的时候停了停。画完之后，两人都双腿大战，随意躺在广告墙的下面呼呼大睡。负责人在八点之前来给他们结工资，拿出一万块让他们分。
“这钱是不是给的少了？”
负责人道：“怎么就少了？说好了两万，已经给你一万块定金了。”
画家道：“我画的当然只值两万，可是他不一样，他是林源啊。他的那幅《天空的向往》、卖了好几百万呢，你觉得他画这么一大面墙，只拿一万说的过去么？”
一万块！林源心花怒放。有一万钱就够了，他才忙活一天，而且构思都是画家出的，他只是照着构思画上去而已，而且这种活，不用特别讲究。
“他署上名字的话，我可以申请多给点？”负责人道，“你们俩都署名。”
画家问林源可以吗，林源点头。他现在什么都顾不上了，有钱拿就好。当初年少轻狂，爱惜羽毛，凡是不满意的画作绝不流传出去。现在只要有钱，让他画什么都可以。
其实他的名气也就那样，不上不下，没多大意思。不过比这个画家的名气要大多了，而且有些人很认可他的作品。
最后他们拿到了三万块，这是画家力争的结果。林源拿到一万五，觉得跟做梦似的。他提出只拿一万，因为构思是画家的，他不过出出苦力罢了。而且他开工的时候，画家已经画了两天了。
“这钱是你应得的。”画家叹气道，“其实画一面墙拿三万，在国内不算多了，毕竟咱俩名气在那儿摆着呢。我要不是因为急着用钱，也懒得接这种掉价活。你的名字往那儿一签，他们给你十万都是少的。现在画家都不值钱，将就着过吧。”
这话说的林源心里很不是滋味。他在有孩子之前，在美术事业上顺风顺水。可孩子被偷之后，他无法专心画作，而且他的心态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再也画不出像以前那样好的作品了。
他拿到钱后，在商场给小石头买了个玩具，找地儿消磨了一天。到了拿鉴定报告的日子，就早早就去了医院。
他拿到了一份匹配度为999的鉴定报告。
“是亲父子，没有问题。”蚊子笑眯眯恭喜，“你这几年的努力没有白费。”
林源拿着报告书哭的泣不成声。
同一时间，在家里收到消息的韩唐，目瞪口呆。
第8章 金主被占便宜
林源去敲韩唐家的大门。韩唐从监视屏里看见一双眼睛已经肿成桃子样的林源，既心软想开，又不愿意开，纠结地一拳打在墙上。
电话那头马天成吓一跳，说话的声音立刻小了八度。“我没法亲自去换，我过去太引人瞩目了。那个科室里有个跟我关系很好的赵医生，我请他给换的。您等等，我问问他到底换了没有。”
韩唐怒道：“如果他也像你半个小时不接电话，你们就死定了。”
“不会，我马上联系他。”
电话挂断之后，韩唐死盯着监视屏，看见林源站在外面使劲摁门铃，眉目之间满是焦急。林源越焦急，韩唐就越着急，等电话的时间异常难熬。
他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小石头怎么可能会跟他的血液匹配度为999，他都已经做好了不再看到林源的准备。
林源对于他的生活来说，就是个嗡嗡吵个不停的苍蝇，烦人的很。他习惯了安静的生活，突然冒出来这么个异常活泼的人，他不适应，他感觉自己的生活像是被林源强行霸占了似的。
昨天晚上睡觉的时候，他一边兴庆终于可以摆脱林源，恢复到以前的生活了，一边又对以后没了林源的聒噪的生活，充满了迷茫。他对这份迷茫的原因，归到小石头身上，他已经好久没跟孩子在一起生活了。等林源消失后，他会把更多的时间和精力放到孩子身上。
昨天一晚上睡不着，不想却等来这么个结果。
马天成把电话打过来，让那个赵医生自己跟韩唐说：“我换了，我真的把您的血液标本给林源的标本换了。”
韩唐的心漏了一拍，如果是他的血液，那岂不是……
“但是我换的时候吧，没注意身后有个人在玩手机。那个人跟林源特别好，我听林源好像还叫他的外号‘蚊子’。他当时在玩手机游戏，我以为他没看到我的动作。现在报告出来后是这样，我觉得肯定是他看见了，又给偷偷换回来了。”赵医生解释。
“喂，您还在听么？”对方许久没说话，赵医生底气不足地问。
韩唐轻轻“嗯”了一声。刚才那一刹那，他几乎都要相信小石头是他的儿子小单了，尽管小单已经死了，但是他更愿意相信这份鉴定报告。
可这份希望立马就被打破了，好像小单又回来跟他说了声“再见”一般，韩唐有些承受不住，靠着墙才站好。
“你怀疑为什么不盯着他？”韩唐道，“他换过后，你看不出来？”
赵医生道：“因为不是走医院的正规程序，检测的瓶子上没有名字。我实在搞不清楚哪个是哪个了。”
蠢货，没有名字，可以做记号啊！韩唐挂了电话，咬咬牙，把门给林源打开了。林源已经在踹门了。
林源看见韩唐，抖着手把鉴定报告拿出来给韩唐看，激动地语无伦次：“我儿子，他是我儿子，小石头是我儿子，你看，你快看啊。”
韩唐到嘴边否定的话，说不出口了。他让林源坐下，给林源倒了杯水。“你冷静下来，我们谈谈。”
“我没有时间，你快把小石头喊下来，让我抱抱他，求你让我抱抱他。”林源到最后哽咽难言。
“出息，是男人就不要哭。”韩唐心烦意。
林源哭的更痛。韩唐被他哭的没了脾气，一张一张的给他递纸巾。“他还在睡，昨晚带他去玩了会篮球，很晚才回来。”
“我、我也会、打。”林源边哭边说，“我教他。”
“你别哭了，我去上面看看他醒了没有。”韩唐把纸巾扔林源怀里，冷着脸往楼上走。上楼梯的时候，韩唐想，要不把孩子还给林源吧。他之前怎么骂、怎么折腾林源，这家伙都没如此失控地哭过。能让一个男人哭成这样，可见小石头真是林源的心头肉，割了就活生生痛死了。
还给他……韩唐不愿意，他凭什么要还，他也需要小石头，好不容易跟这孩子成了父子，两人已经开始亲密起来了，他舍不得还。
韩唐一步步往上挪，每一步都走的异常艰难。他拿不定主意，两个截然不同的观点，已经快要把他的脑子吵爆了，像熟透的西瓜一样，只要再稍微施加一点压力，就会裂开。
踏上最后一层台阶，韩唐抬起头，看见小石头穿着睡衣站在他房间的门口，对他甜甜的笑。只这么一个笑容，不想把孩子还给林源的想法就占了上风。
小石头手里端着杯水，迈着小短腿走过来，水杯里的水因为太慢而往外溢出不少。“爸爸，我今天起来好渴，你昨天也很累，今天起来一定很渴吧。我给你倒了杯水。”
不还了，绝对不还了，这么好的孩子，谁不要谁是傻子。
“我五分钟之后再来喝，你去玩电脑，快点。”韩唐把小石头塞进书房，跑下楼对上满眼都是期待的林源，到嘴边的话又说不出口了。
他不能这么卑鄙地夺了林源的孩子，如果林源不是很在乎也就算了。可林源抛弃了一切，找了孩子六年，他就这么抢了人家的孩子，也太狠了。
可他不甘心！
而且，他希望小石头是他的孩子。尽管刚才赵医生已经告诉他，他的血液标本应该是被换了，但他还想再试一试。
“我不相信这份报告。除非你在我的见证下，再做一次。”
“好。现在就去做。”
“我有个条件，在出结果之前，你不能对小家伙说你是他爸爸，更不能表现亲密。”
“好。”只要最后能要回孩子，他怎么样都没有意见。
韩唐上楼把小家伙抱下来，林源看见孩子，强忍着没有去抱。韩唐现在情绪激动，带着孩子在路上走，他不愿意开车，就找了司机过来。
上车的时候，小石头主动提出要坐后面，林源赶紧说：“我也要坐后面。”
韩唐：“……我坐中间。”
三人放着副驾驶的位置不坐，挤在后面。小石头感受到两个大人情绪的异样，嘟着小嘴不敢说话，一路偷瞅韩唐的脸色。
林源到底忍不住，想要抱抱孩子，可他和韩唐有言在先，又不能食言。他想了个办法，猛地转身抱住韩唐，仗着手臂长，顺便抱住了小石头。
“哈哈，哥们，几天不见，我想你想的不行，快让我抱抱。”林源贴过去，紧挨着韩唐，这样他就能把小石头也抱住了。小石头诧异地看着他俩。
韩唐怒道：“拿开你的脏手。”
“不，我就要抱着你。”
“滚开，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什么心思，快点放开，要不然我分分钟改主意。”韩唐威胁。
林源一着急，脱口而出：“我爱你，韩唐，我什么心思都没有，我就是单纯的爱你。爱你，爱你！”
司机猛地急刹车，韩唐没坐稳，一脑袋磕前面的座椅上，半天晕乎乎地回不过神。林源趁机抱着他不撒手。小石头也乖乖被林源抱着，没有反抗。林源抱着孩子，又忍不住哭了。
到了医院，林源和小石头都抽了血。韩唐叮嘱马天成：“这次给我盯紧了。”
“放下，这次一定换好。”马天成道。
“不，不用换了。”他想知道结果。是不是林源的孩子，或者是不是他的孩子，他想知道。
抽完血之后，小石头拉住林源的手。林源笑眯眯从包里掏出买好的玩具，战战兢兢道：“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我随便买了一个，希望你喜欢。”
小石头没接，眼睛瞅韩唐。这个动作让林源心里非常的不舒服，羡慕嫉妒恨地瞪了眼韩唐，他看见韩唐对小石头笑着点了点头，小石头才肯来接他的玩具。
“我很喜欢，谢谢叔叔。”小石头还拉着他的手，“叔叔，你跟我们回家吧。你喜欢我爸爸，就多跟他玩啊，不要哭，你眼睛都哭肿了。”
韩唐大怒：“不能让他住我们家。”
小石头皱眉：“爸爸，叔叔这么喜欢你，你要是拒绝他，他会哭的很痛。你友爱一点嘛，不要总欺负他。”
林源：“……”迟疑了一秒钟后，猛地往韩唐身上扑，一边扑一边喊，“我爱你，不要抛弃我，让我去你家住。”他动作太猛，韩唐被他直接扑倒，后脑勺磕在墙上，直接磕出了个轻微脑震荡。
当医生说是轻微脑震荡时，韩唐还来不及骂林源，后者就已经深情地握住他的手：“是我的错，我会对你负责的。”
“你休想、住……”
“我会做饭给你们吃。”
“有、助理。”
“我还会洗衣擦地，家务活样样能干。”
“我有的是钱、请阿姨。”
林源记得挠头：“我还不要脸，你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你花钱请人还得顾及别人的自尊，我就不需要自尊这玩意，你随意使唤我。”
韩唐：“……你不要脸，我还要呢。”医生和护士看他们的目光已经很不好了，拜托别说了。
“你要什么脸啊。”林源诧异，他看见韩唐不悦的脸色，又急忙改口，“我的意思是你已经很有脸了，就不用要脸了。不不不，不是说你不要脸，是你脸皮够厚……我太激动了，我说不清楚了，你不要跟我计较，我爱你，求你收留我。”儿子，我来了。
第9章 金主高贵冷艳
苦苦找了六年才找到的儿子，说是心肝肉都显示不出其疼爱的程度来。林源扶着韩唐回到家，把韩唐往沙发上一扔，扭头给出个无敌灿烂笑容：“小石头，上楼太辛苦了，让叔叔把你抱上去吧。”
韩唐气的指着林源说不出来话。当着他的面就开始和他儿子各种亲密，简直找死！
“你抱我上去。”韩唐高贵冷艳地吩咐道。他是被林源给推成脑震荡的，林源没办法，只能答应。林源先要抱小石头，小石头不肯，说要到院子里玩，走之前居然还用眼神示意林源注意韩唐。林源没反应过来什么意思，小石头就一溜烟地跑了。
好吧，他偷鸡不成蚀把米，现在必须花大力气抱韩唐往楼上走。“喂，脑震荡跟腿没关系吧，我扶着你还不行么？”现在看韩唐，怎么看怎么烦！破坏他跟儿子相处，简直罪大恶极。
“不行，我看不清路，要么抱，要么背！”折腾死你！
背吧，他还能用手扶着栏杆往上走。林源蹲下身，让韩唐趴在他背上。韩唐趴好，手无力地搭在林源肩膀上。
过了十分钟。
“你倒是起啊。”韩唐催促。林源身上都没什么肉，趴在背上硌死个人。
林源道：“我这不在起嘛，你死沉死沉的。”
“再抱怨给我滚出去。”
不能滚！林源猛地站起来，韩唐直接就被甩了出去，好在后面是沙发，没出什么事，不过他被这么一摔，脑袋晕乎地更厉害了，还特别想吐。他没法开口骂林源，一张嘴就想吐。
林源吓得不轻，慌忙道歉。这次也不敢让韩唐自己趴上来了，自己艰难地把韩唐鼓捣到背上来，扶着茶几慢慢站起来。韩唐凭着仅剩不多的清醒意志，双手勒住林源的脖子。
“喂，我快被你勒死了。”林源猜到韩唐这么抱着他脖子是为了保护自己，忙道，“你放心，这次我一定会记得抱住你的腿。”
韩唐还是不肯放手，林源被勒的半吐舌头，扶着栏杆一步步爬楼梯。走到一半，林源的双腿一哆嗦，带着韩唐从楼梯上滚了下去。韩唐家的楼梯是那种每层高度特别低的楼梯，而且这两天还铺上了地毯，滚下去也不会有事。可偏偏在滚落中，林源坚持抱着韩唐的大腿不放手，韩唐倒地后，林源的后脑勺照着韩唐的脑门就磕了上去。
韩唐：“……”彻底晕过去了。
在外面自己玩了半天的小石头，想着放这两人单独在家里，说着说着话就能彼此友爱了吧。他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就跑屋里来，发现林源躺在韩唐的身上，两人一动不动。
小石头跑过去推推韩唐的脑袋：“爸爸，你们在干什么？”
林源坐起来揉揉后脑勺：“磕死我了。”
“爸爸？”小石头见韩唐不动，终于发觉不对，害怕地喊。林源这才晕晕乎乎地发现，他坐在韩唐的身上。一大一小又送韩唐去医院不提。
因为韩唐的脑袋接二连三的受伤，韩唐这几天一直在床上躺着养伤。林源这个罪人必须一刻不停地守在他的床前，就算去卫生间，时间也不能超过一分钟。韩唐要是睡觉的话，就用一副手铐把林源的手和他的手拷在一起。虽然这样他必须容忍林源睡在他的床上，但为了防止林源趁他睡觉的时候去骚扰他儿子，怎么做都能忍。
林源就这样上了韩唐的床。
他想反抗来着，但是他在韩唐面前实在是说不起话。一来，韩唐不断地受伤都是因为他太激动而控制不住自己。二来，他之前说自己为韩唐服务，脸都不要了，韩唐也没骂他损他，就是不放他离开，他不好拒绝。
“al的案子交给罗通负责。”
“他这个人还算比较靠谱，这个决定不错。拿下al，就能打开东南亚那边的市场呢。”
“那当然，我看人最准了。现在的高层，都是我一个个从基层挑出来的。”
“确实厉害。”
林源：“……”韩唐自言自语的能力不要太厉害，自己跟自己说话已经是极限了好么，还特么自己夸自己，而且丝毫不顾及他这个大活人在旁边，真是好变态。
林源道：“我陪你说会话吧。”或许韩唐是太无聊了。
“懒得跟你说。”韩唐特别高贵冷艳。
林源：“……”怕你自己跟自己说话成神经病好么？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爸爸爸爸。”小石头跑进来报告，“小朱阿姨把午饭送过来了。”
韩唐指挥：“小石头留下，林源你去把饭端过来。”
这两天一直都是这样，但凡林源想要去房间外面干点活，小石头就必须待在韩唐身边。整整两天时间，林源居然没能跟小石头有超过一分钟的独处时间。林源琢磨着，该想个什么法子让韩唐放过他。
吃过饭，小石头回房间睡觉。韩唐精神不大好，也准备眯一会。林源等他快睡着的时候，伸脚踢了踢韩唐。
“干嘛？”韩唐凶巴巴。
林源道：“别睡了，陪我聊会天。”
“不要。”
“为什么不要，你不要总自己跟自己说话嘛。我们之间也有很多话题可以聊啊，比如小石头。不知道结果怎么样了，明天就可以去拿了吧。明天你跟我们一块去么……”林源不顾韩唐的反抗，在韩唐耳边喋喋不休。
韩唐快要被林源烦死，他扭头准备赶人出去，却看见林源眼里闪现着“求滚”的光芒。想出去拐骗他儿子，想得美。韩唐闭眼，假装自己听不见。但是林源实在是在聒噪了，他气的吼林源。
“你给我闭嘴。”
“别看你跟小石头长得像，但孩子在性格和习惯上，都跟我好像。”林源一点都没受韩唐怒气的影响，还自顾自说着话，并且还问韩唐，“你说是不是？”
韩唐：“……你给我闭嘴。”
“哈哈，明天结果出来了……我该怎么跟儿子说？”
“你休想抢我儿子。”韩唐怒道。两人因为小石头开始吵起来，吵得不可开交。林源说话快，嘴巴跟机关枪似的噼里啪啦说个不停。韩唐气势足，简单的几句话，翻来覆去地吼。
韩唐很快就没了精神，吵着吵着就睡过去了。林源躺在他旁边，一歪头，就看见韩唐好看的侧脸。他想，可惜了，这么好看却是个脑子有问题的。
他也慢慢睡过去，不知道睡了多久，突然没人摇醒了。他的眼睛刚睁开一条缝，就看见韩唐怒气冲冲的脸。
“赶紧醒，我们接着吵。”韩唐表情很认真，“你说小石头怎么可能是你儿子呢？他跟我长得那么像，而且他喜欢我。在孤儿院的时候，你先见他的，他却喜欢的是我。这说明什么，你们两个没缘分，我们俩才有父子缘。”
林源不敢醒，他不敢跟韩唐吵了。惹火了韩唐，这家伙睡醒了就跟他吵，吵累了就睡，醒了再吵，那他岂不是要被烦死。
“醒啊。”韩唐郁闷地推推林源。他见林源不醒，沉默了一会，叹口气道，“胡说，只不过是因为你先跑过去跟小石头说是他爸爸，他才信的。如果是我先说这句话，小石头肯定就认定我林源是他爸爸了。”
我的天啊！林源震惊。韩唐不但能分裂出两个自己吵架，现在居然还能代入别人的角色跟自己吵。这得多高的道行啊。
韩唐是想跟他说说话的吧，见他不醒，所以才会自己跟自己吵。林源心软，睁开眼接话：“就是，如果当时是我先提出是孩子的爸爸，小石头现在认准的爸爸就是我了。”
“就是个屁。我跟小石头走在一起，别人都能看出来是父子，你跟他长相方面有一点像的么，说出去有人信你们是父子么？”
林源想接话，却听韩唐捏着嗓子说了句话，直接把他给震住了。
韩唐捏着嗓子说：“就是，我跟韩唐爸爸长得像，韩唐才是我爸爸。”
好吧，跟韩唐说话可不单调，他可以随时代入其他角色。林源弱弱闭上眼，不打算跟韩唐吵架了，他吵不过两个甚至两个以上的对手。
一转眼就到了去拿鉴定结果的日子。在韩唐家里这几天，除了伺候韩唐吃饭睡觉，林源什么事也没干成。看着自己活泼可爱的儿子，却不能抱抱，林源快急的发疯了。
不过，只要他一拿到鉴定报告，就立刻能带自己的儿子离开。到时候，还不是他想抱就抱，想亲就亲。他自己的儿子，韩唐无权插手。
三人一起到医院拿结果，马天成拿报告书给他们看。林源与小石头dna匹配度为999，为亲父子关系。
第10章 金主也哭了
韩唐看着报告书上的结果，沉默了很久。虽然在这之前，他其实相信小石头有很大可能就是林源的孩子，但上一份报告书，给了他希望，尽管这个希望不可能实现，但好歹是个能令人对生活有所期盼的所在。
哪怕这份希望只存在了三天，韩唐也舍不得让这份希望破灭。
他心情很不好。小石头是林源的孩子，就不可能是他的孩子了。他只有小单，而小单早在五年前就已经离开他了。
“韩先生，现在我已经证明了小石头是我的孩子，那么……”林源客气的笑笑，他想把孩子带走。
他们俩拿结果的时候，韩唐让人带着小石头在车上等。小石头并不知道他们是来干什么的，韩唐没打算说，林源是没想好怎么说。
“回家再说。”韩唐冷着脸往外走。林源只得跟上去。一上车，林源就抱紧了小石头，又抱又亲，还哭了。韩唐嫉妒地要发狂：“你表达喜悦的方式就这么庸俗！”
林源满脸都是泪水，转过头冲韩唐哭着笑：“我就是个俗人。”说完，激动地抱住韩唐一阵亲。韩唐整个人都不好了。
“我太激动了，韩唐，我爱你。”
司机猛地踩刹车，韩唐这次有经验了，手撑在前面的座椅上。林源还抱着他，本来在亲他的左脸，随着刹车而往前微微前倾身子，直接亲到了韩唐的嘴上。
林源终于安静下来了，和韩唐大眼瞪小眼。
回到家，韩唐洗澡洗了半天，出来的时候，嘴都肿了。林源知道他有洁癖，也不怪他，端着一盘西瓜跑过去讨好韩唐：“要是有时间的话，咱们谈谈。”他得跟韩唐沟通好了，才好跟孩子说清楚，毕竟孩子一直以为韩唐才是自己的亲爸爸。
他需要韩唐的配合。
“韩大爷，别生气了，我又不是故意要亲你的嘴。”林源见韩唐坐下，又开空调又递遥控器的，服侍的十分殷勤。他要往旁边坐，韩唐转头冲他眯了眯眼睛，他一哆嗦，改坐为蹲了，就蹲在沙发和茶几的中间，给韩唐递西瓜吃。
“我知道你舍不得小石头。我发誓，我会常常带他回来看你。”林源试探地说道。韩唐还是冷着一张脸。
林源又道：“大不了我在这个城市定居，你想什么时候看小石头都行了。”
韩唐怒道：“那你为什么不干脆住在我家！”
“可以吗？”林源双眼放星星。
韩唐：“你他妈抢了老子儿子，又想抢老子房子，会不会有一天，你他妈连老子本人都不放过。”
林源被韩唐骂怕了，矮了矮身子。韩唐生着气，他就没办法跟韩唐好好谈论孩子的事。
“大爷，给小的笑一个嘛。小的刚才跟您说笑话呢。小的发誓，一，小的绝对不敢打您房子的主意。等小石头知道我是他爸爸后，我就带他离开。二，小的没那个狗胆儿敢打大爷您的主意。”林源故意说着话逗韩唐笑。为了儿子，他愿意做出任何牺牲，而且他也了解韩唐的脾气，只能来软的。
林源看韩唐的神色有所松动，再接再厉：“小的要是敢打您的主意，那就让小的这辈子都被人压。”
刚刚神色有所缓和的韩唐，神色立刻冷下来：“你喜欢男人？”
“……是。”这个无需隐瞒。
“那你怎么有的儿子？”韩唐立刻问。
“我找了家代孕机构。”林源不想再谈论这个话题，低下头看自己的脚丫子。在代孕机构的那些日子里，已经成了他最不愿意提起的噩梦。“你会让我带走儿子么？”
韩唐道：“让我考虑一下。”
说服韩唐没有结果，林源心情有些郁郁，他上楼给小石头送西瓜。小石头在玩具房，数这些年擦皮鞋攒下来的钱。
林源直接坐在他身后，问他：“怎么有这么多硬币？”
“因为擦一双鞋就收一元，有叔叔阿姨多给，我都不要。”小石头兴冲冲问林源，“这些钱我本来要留着找爸爸的，现在爸爸主动把我带回家了，这些钱我要给我爸爸买件礼物，让他高兴高兴。叔叔，你说我买什么好。”
“叔叔，你怎么哭了？”小石头伸出小爪子给林源轻轻擦掉眼里，认真的神色跟韩唐非常像。“叔叔，爸爸说，男子汉不能哭。”
林源哽咽着问：“你在孤儿院的时候，很想爸爸吧？”
“想啊。同学都有爸爸妈妈，每次放学他
韩唐道：“调监控。重点查你们医院做亲子鉴定的科系。”
有具体目标和时间，他们很快在监控录像中找到了林源的身影。韩唐看见林源跟着医生进了房间，骂了句脏话。他问小石头：“林源在你身上抽血了？你身上有针孔没有？”
“没有，打针会疼的。”小石头道，“拔头发也疼，叔叔早上趁我睡觉，偷偷来拔我头发，都把我疼醒了。不过，我又很快睡过去了。”
“该死，头发是不是也能做鉴定？”
马天成点了点头。他听韩唐这么问小石头，还能有什么不明白的。“要不要我出面终止这次鉴定。”
韩唐抬手：“不用。”只是终止这次鉴定，没什么用。林源贼心不死，还会去别的医院，他可不想天天派人盯着林源搞破坏，而且还要防着林源再接近小石头。
“马主任，你找人把他的头发给我换了……”
“他本人来的话，应该会抽血，抽血的准确率高。”马天成纠正韩唐。
“那就把他的血给我换了。”弄出一份不是父子的亲子鉴定，林源看到之后，就会放弃小石头，去别的地方寻找。
可是……韩唐身体里的两个小人又开始打架。
马天成道：“我这就去换。”
“……抽我的血。”
“不用，医院血很多，用不着拿您的。”
韩唐坚持：“抽我的吧。”他对不起林源寻子的一片苦心，只能对得起林源的那一点血了。他的这份坚持看起来很可笑，这是他走不出矛盾和愧疚而产生的逃避心态。就好像他跟林源一样抽了血，就没那么对不住林源了。
出了医院，林源在一个大商城里避雨。那里有一面广告墙正在请人画画，林源蹲在旁边，看见商城的负责人一直催画家快点，今天必须完工。画家表示不可能，剩下的部分，他一个人至少要画三天，除非商城能再给他找两个人。
“找人是我的事么？”负责人怒道，“说好了让你的工作室负责这件事的，你工作室其他人呢？”
画家叹气：“工作室出了点问题，现在只剩我一个人了。”穷的没钱给人发工资，别人接私活他说了两句，所有人都不服他，全不干了。他试着联系在本市的几个朋友，都忙的脱不开身。不在本市的，今天又赶不过来。他实在是没办法了。
“那个……你们好。我可以帮你们画，请问工钱怎么算？”
负责人都呆了，随便冒出来个什么人都敢直接问工钱了！“这可不是小孩子涂鸦，你得有真本事。这位画家的画作可是得过奖的。我们给出的价钱不低，能不能拿要看你有没有本事。”
林源挠挠头：“我也得过奖。”他随便报了个自己得过的奖。
那画家炸毛了：“少吹牛，得过那奖的人都是大家，你以为我不认识啊。你敢说你叫什么名字么？”
“我叫林源。”林源不好意思道，“不是什么大家。我的那幅《天空的向往》有幸得到了评委的赏识。”
画家：“……工钱对半分，别以为我会让你拿大头。”
“好啊，没问题。”对半分，他已经很占便宜了。
开工之后直接画到了第二天的凌晨四点，期间只有吃饭和上厕所的时候停了停。画完之后，两人都双腿大战，随意躺在广告墙的下面呼呼大睡。负责人在八点之前来给他们结工资，拿出一万块让他们分。
“这钱是不是给的少了？”
负责人道：“怎么就少了？说好了两万，已经给你一万块定金了。”
画家道：“我画的当然只值两万，可是他不一样，他是林源啊。他的那幅《天空的向往》、卖了好几百万呢，你觉得他画这么一大面墙，只拿一万说的过去么？”
一万块！林源心花怒放。有一万钱就够了，他才忙活一天，而且构思都是画家出的，他只是照着构思画上去而已，而且这种活，不用特别讲究。
“他署上名字的话，我可以申请多给点？”负责人道，“你们俩都署名。”
画家问林源可以吗，林源点头。他现在什么都顾不上了，有钱拿就好。当初年少轻狂，爱惜羽毛，凡是不满意的画作绝不流传出去。现在只要有钱，让他画什么都可以。
其实他的名气也就那样，不上不下，没多大意思。不过比这个画家的名气要大多了，而且有些人很认可他的作品。
最后他们拿到了三万块，这是画家力争的结果。林源拿到一万五，觉得跟做梦似的。他提出只拿一万，因为构思是画家的，他不过出出苦力罢了。而且他开工的时候，画家已经画了两天了。
“这钱是你应得的。”画家叹气道，“其实画一面墙拿三万，在国内不算多了，毕竟咱俩名气在那儿摆着呢。我要不是因为急着用钱，也懒得接这种掉价活。你的名字往那儿一签，他们给你十万都是少的。现在画家都不值钱，将就着过吧。”
这话说的林源心里很不是滋味。他在有孩子之前，在美术事业上顺风顺水。可孩子被偷之后，他无法专心画作，而且他的心态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再也画不出像以前那样好的作品了。
他拿到钱后，在商场给小石头买了个玩具，找地儿消磨了一天。到了拿鉴定报告的日子，就早早就去了医院。
他拿到了一份匹配度为999的鉴定报告。
“是亲父子，没有问题。”蚊子笑眯眯恭喜，“你这几年的努力没有白费。”
林源拿着报告书哭的泣不成声。
同一时间，在家里收到消息的韩唐，目瞪口呆。
第8章 金主被占便宜
林源去敲韩唐家的大门。韩唐从监视屏里看见一双眼睛已经肿成桃子样的林源，既心软想开，又不愿意开，纠结地一拳打在墙上。
电话那头马天成吓一跳，说话的声音立刻小了八度。“我没法亲自去换，我过去太引人瞩目了。那个科室里有个跟我关系很好的赵医生，我请他给换的。您等等，我问问他到底换了没有。”
韩唐怒道：“如果他也像你半个小时不接电话，你们就死定了。”
“不会，我马上联系他。”
电话挂断之后，韩唐死盯着监视屏，看见林源站在外面使劲摁门铃，眉目之间满是焦急。林源越焦急，韩唐就越着急，等电话的时间异常难熬。
他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小石头怎么可能会跟他的血液匹配度为999，他都已经做好了不再看到林源的准备。
林源对于他的生活来说，就是个嗡嗡吵个不停的苍蝇，烦人的很。他习惯了安静的生活，突然冒出来这么个异常活泼的人，他不适应，他感觉自己的生活像是被林源强行霸占了似的。
昨天晚上睡觉的时候，他一边兴庆终于可以摆脱林源，恢复到以前的生活了，一边又对以后没了林源的聒噪的生活，充满了迷茫。他对这份迷茫的原因，归到小石头身上，他已经好久没跟孩子在一起生活了。等林源消失后，他会把更多的时间和精力放到孩子身上。
昨天一晚上睡不着，不想却等来这么个结果。
马天成把电话打过来，让那个赵医生自己跟韩唐说：“我换了，我真的把您的血液标本给林源的标本换了。”
韩唐的心漏了一拍，如果是他的血液，那岂不是……
“但是我换的时候吧，没注意身后有个人在玩手机。那个人跟林源特别好，我听林源好像还叫他的外号‘蚊子’。他当时在玩手机游戏，我以为他没看到我的动作。现在报告出来后是这样，我觉得肯定是他看见了，又给偷偷换回来了。”赵医生解释。
“喂，您还在听么？”对方许久没说话，赵医生底气不足地问。
韩唐轻轻“嗯”了一声。刚才那一刹那，他几乎都要相信小石头是他的儿子小单了，尽管小单已经死了，但是他更愿意相信这份鉴定报告。
可这份希望立马就被打破了，好像小单又回来跟他说了声“再见”一般，韩唐有些承受不住，靠着墙才站好。
“你怀疑为什么不盯着他？”韩唐道，“他换过后，你看不出来？”
赵医生道：“因为不是走医院的正规程序，检测的瓶子上没有名字。我实在搞不清楚哪个是哪个了。”
蠢货，没有名字，可以做记号啊！韩唐挂了电话，咬咬牙，把门给林源打开了。林源已经在踹门了。
林源看见韩唐，抖着手把鉴定报告拿出来给韩唐看，激动地语无伦次：“我儿子，他是我儿子，小石头是我儿子，你看，你快看啊。”
韩唐到嘴边否定的话，说不出口了。他让林源坐下，给林源倒了杯水。“你冷静下来，我们谈谈。”
“我没有时间，你快把小石头喊下来，让我抱抱他，求你让我抱抱他。”林源到最后哽咽难言。
“出息，是男人就不要哭。”韩唐心烦意。
林源哭的更痛。韩唐被他哭的没了脾气，一张一张的给他递纸巾。“他还在睡，昨晚带他去玩了会篮球，很晚才回来。”
“我、我也会、打。”林源边哭边说，“我教他。”
“你别哭了，我去上面看看他醒了没有。”韩唐把纸巾扔林源怀里，冷着脸往楼上走。上楼梯的时候，韩唐想，要不把孩子还给林源吧。他之前怎么骂、怎么折腾林源，这家伙都没如此失控地哭过。能让一个男人哭成这样，可见小石头真是林源的心头肉，割了就活生生痛死了。
还给他……韩唐不愿意，他凭什么要还，他也需要小石头，好不容易跟这孩子成了父子，两人已经开始亲密起来了，他舍不得还。
韩唐一步步往上挪，每一步都走的异常艰难。他拿不定主意，两个截然不同的观点，已经快要把他的脑子吵爆了，像熟透的西瓜一样，只要再稍微施加一点压力，就会裂开。
踏上最后一层台阶，韩唐抬起头，看见小石头穿着睡衣站在他房间的门口，对他甜甜的笑。只这么一个笑容，不想把孩子还给林源的想法就占了上风。
小石头手里端着杯水，迈着小短腿走过来，水杯里的水因为太慢而往外溢出不少。“爸爸，我今天起来好渴，你昨天也很累，今天起来一定很渴吧。我给你倒了杯水。”
不还了，绝对不还了，这么好的孩子，谁不要谁是傻子。
“我五分钟之后再来喝，你去玩电脑，快点。”韩唐把小石头塞进书房，跑下楼对上满眼都是期待的林源，到嘴边的话又说不出口了。
他不能这么卑鄙地夺了林源的孩子，如果林源不是很在乎也就算了。可林源抛弃了一切，找了孩子六年，他就这么抢了人家的孩子，也太狠了。
可他不甘心！
而且，他希望小石头是他的孩子。尽管刚才赵医生已经告诉他，他的血液标本应该是被换了，但他还想再试一试。
“我不相信这份报告。除非你在我的见证下，再做一次。”
“好。现在就去做。”
“我有个条件，在出结果之前，你不能对小家伙说你是他爸爸，更不能表现亲密。”
“好。”只要最后能要回孩子，他怎么样都没有意见。
韩唐上楼把小家伙抱下来，林源看见孩子，强忍着没有去抱。韩唐现在情绪激动，带着孩子在路上走，他不愿意开车，就找了司机过来。
上车的时候，小石头主动提出要坐后面，林源赶紧说：“我也要坐后面。”
韩唐：“……我坐中间。”
三人放着副驾驶的位置不坐，挤在后面。小石头感受到两个大人情绪的异样，嘟着小嘴不敢说话，一路偷瞅韩唐的脸色。
林源到底忍不住，想要抱抱孩子，可他和韩唐有言在先，又不能食言。他想了个办法，猛地转身抱住韩唐，仗着手臂长，顺便抱住了小石头。
“哈哈，哥们，几天不见，我想你想的不行，快让我抱抱。”林源贴过去，紧挨着韩唐，这样他就能把小石头也抱住了。小石头诧异地看着他俩。
韩唐怒道：“拿开你的脏手。”
“不，我就要抱着你。”
“滚开，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什么心思，快点放开，要不然我分分钟改主意。”韩唐威胁。
林源一着急，脱口而出：“我爱你，韩唐，我什么心思都没有，我就是单纯的爱你。爱你，爱你！”
司机猛地急刹车，韩唐没坐稳，一脑袋磕前面的座椅上，半天晕乎乎地回不过神。林源趁机抱着他不撒手。小石头也乖乖被林源抱着，没有反抗。林源抱着孩子，又忍不住哭了。
到了医院，林源和小石头都抽了血。韩唐叮嘱马天成：“这次给我盯紧了。”
“放下，这次一定换好。”马天成道。
“不，不用换了。”他想知道结果。是不是林源的孩子，或者是不是他的孩子，他想知道。
抽完血之后，小石头拉住林源的手。林源笑眯眯从包里掏出买好的玩具，战战兢兢道：“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我随便买了一个，希望你喜欢。”
小石头没接，眼睛瞅韩唐。这个动作让林源心里非常的不舒服，羡慕嫉妒恨地瞪了眼韩唐，他看见韩唐对小石头笑着点了点头，小石头才肯来接他的玩具。
“我很喜欢，谢谢叔叔。”小石头还拉着他的手，“叔叔，你跟我们回家吧。你喜欢我爸爸，就多跟他玩啊，不要哭，你眼睛都哭肿了。”
韩唐大怒：“不能让他住我们家。”
小石头皱眉：“爸爸，叔叔这么喜欢你，你要是拒绝他，他会哭的很痛。你友爱一点嘛，不要总欺负他。”
林源：“……”迟疑了一秒钟后，猛地往韩唐身上扑，一边扑一边喊，“我爱你，不要抛弃我，让我去你家住。”他动作太猛，韩唐被他直接扑倒，后脑勺磕在墙上，直接磕出了个轻微脑震荡。
当医生说是轻微脑震荡时，韩唐还来不及骂林源，后者就已经深情地握住他的手：“是我的错，我会对你负责的。”
“你休想、住……”
“我会做饭给你们吃。”
“有、助理。”
“我还会洗衣擦地，家务活样样能干。”
“我有的是钱、请阿姨。”
林源记得挠头：“我还不要脸，你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你花钱请人还得顾及别人的自尊，我就不需要自尊这玩意，你随意使唤我。”
韩唐：“……你不要脸，我还要呢。”医生和护士看他们的目光已经很不好了，拜托别说了。
“你要什么脸啊。”林源诧异，他看见韩唐不悦的脸色，又急忙改口，“我的意思是你已经很有脸了，就不用要脸了。不不不，不是说你不要脸，是你脸皮够厚……我太激动了，我说不清楚了，你不要跟我计较，我爱你，求你收留我。”儿子，我来了。
第9章 金主高贵冷艳
苦苦找了六年才找到的儿子，说是心肝肉都显示不出其疼爱的程度来。林源扶着韩唐回到家，把韩唐往沙发上一扔，扭头给出个无敌灿烂笑容：“小石头，上楼太辛苦了，让叔叔把你抱上去吧。”
韩唐气的指着林源说不出来话。当着他的面就开始和他儿子各种亲密，简直找死！
“你抱我上去。”韩唐高贵冷艳地吩咐道。他是被林源给推成脑震荡的，林源没办法，只能答应。林源先要抱小石头，小石头不肯，说要到院子里玩，走之前居然还用眼神示意林源注意韩唐。林源没反应过来什么意思，小石头就一溜烟地跑了。
好吧，他偷鸡不成蚀把米，现在必须花大力气抱韩唐往楼上走。“喂，脑震荡跟腿没关系吧，我扶着你还不行么？”现在看韩唐，怎么看怎么烦！破坏他跟儿子相处，简直罪大恶极。
“不行，我看不清路，要么抱，要么背！”折腾死你！
背吧，他还能用手扶着栏杆往上走。林源蹲下身，让韩唐趴在他背上。韩唐趴好，手无力地搭在林源肩膀上。
过了十分钟。
“你倒是起啊。”韩唐催促。林源身上都没什么肉，趴在背上硌死个人。
林源道：“我这不在起嘛，你死沉死沉的。”
“再抱怨给我滚出去。”
不能滚！林源猛地站起来，韩唐直接就被甩了出去，好在后面是沙发，没出什么事，不过他被这么一摔，脑袋晕乎地更厉害了，还特别想吐。他没法开口骂林源，一张嘴就想吐。
林源吓得不轻，慌忙道歉。这次也不敢让韩唐自己趴上来了，自己艰难地把韩唐鼓捣到背上来，扶着茶几慢慢站起来。韩唐凭着仅剩不多的清醒意志，双手勒住林源的脖子。
“喂，我快被你勒死了。”林源猜到韩唐这么抱着他脖子是为了保护自己，忙道，“你放心，这次我一定会记得抱住你的腿。”
韩唐还是不肯放手，林源被勒的半吐舌头，扶着栏杆一步步爬楼梯。走到一半，林源的双腿一哆嗦，带着韩唐从楼梯上滚了下去。韩唐家的楼梯是那种每层高度特别低的楼梯，而且这两天还铺上了地毯，滚下去也不会有事。可偏偏在滚落中，林源坚持抱着韩唐的大腿不放手，韩唐倒地后，林源的后脑勺照着韩唐的脑门就磕了上去。
韩唐：“……”彻底晕过去了。
在外面自己玩了半天的小石头，想着放这两人单独在家里，说着说着话就能彼此友爱了吧。他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就跑屋里来，发现林源躺在韩唐的身上，两人一动不动。
小石头跑过去推推韩唐的脑袋：“爸爸，你们在干什么？”
林源坐起来揉揉后脑勺：“磕死我了。”
“爸爸？”小石头见韩唐不动，终于发觉不对，害怕地喊。林源这才晕晕乎乎地发现，他坐在韩唐的身上。一大一小又送韩唐去医院不提。
因为韩唐的脑袋接二连三的受伤，韩唐这几天一直在床上躺着养伤。林源这个罪人必须一刻不停地守在他的床前，就算去卫生间，时间也不能超过一分钟。韩唐要是睡觉的话，就用一副手铐把林源的手和他的手拷在一起。虽然这样他必须容忍林源睡在他的床上，但为了防止林源趁他睡觉的时候去骚扰他儿子，怎么做都能忍。
林源就这样上了韩唐的床。
他想反抗来着，但是他在韩唐面前实在是说不起话。一来，韩唐不断地受伤都是因为他太激动而控制不住自己。二来，他之前说自己为韩唐服务，脸都不要了，韩唐也没骂他损他，就是不放他离开，他不好拒绝。
“al的案子交给罗通负责。”
“他这个人还算比较靠谱，这个决定不错。拿下al，就能打开东南亚那边的市场呢。”
“那当然，我看人最准了。现在的高层，都是我一个个从基层挑出来的。”
“确实厉害。”
林源：“……”韩唐自言自语的能力不要太厉害，自己跟自己说话已经是极限了好么，还特么自己夸自己，而且丝毫不顾及他这个大活人在旁边，真是好变态。
林源道：“我陪你说会话吧。”或许韩唐是太无聊了。
“懒得跟你说。”韩唐特别高贵冷艳。
林源：“……”怕你自己跟自己说话成神经病好么？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爸爸爸爸。”小石头跑进来报告，“小朱阿姨把午饭送过来了。”
韩唐指挥：“小石头留下，林源你去把饭端过来。”
这两天一直都是这样，但凡林源想要去房间外面干点活，小石头就必须待在韩唐身边。整整两天时间，林源居然没能跟小石头有超过一分钟的独处时间。林源琢磨着，该想个什么法子让韩唐放过他。
吃过饭，小石头回房间睡觉。韩唐精神不大好，也准备眯一会。林源等他快睡着的时候，伸脚踢了踢韩唐。
“干嘛？”韩唐凶巴巴。
林源道：“别睡了，陪我聊会天。”
“不要。”
“为什么不要，你不要总自己跟自己说话嘛。我们之间也有很多话题可以聊啊，比如小石头。不知道结果怎么样了，明天就可以去拿了吧。明天你跟我们一块去么……”林源不顾韩唐的反抗，在韩唐耳边喋喋不休。
韩唐快要被林源烦死，他扭头准备赶人出去，却看见林源眼里闪现着“求滚”的光芒。想出去拐骗他儿子，想得美。韩唐闭眼，假装自己听不见。但是林源实在是在聒噪了，他气的吼林源。
“你给我闭嘴。”
“别看你跟小石头长得像，但孩子在性格和习惯上，都跟我好像。”林源一点都没受韩唐怒气的影响，还自顾自说着话，并且还问韩唐，“你说是不是？”
韩唐：“……你给我闭嘴。”
“哈哈，明天结果出来了……我该怎么跟儿子说？”
“你休想抢我儿子。”韩唐怒道。两人因为小石头开始吵起来，吵得不可开交。林源说话快，嘴巴跟机关枪似的噼里啪啦说个不停。韩唐气势足，简单的几句话，翻来覆去地吼。
韩唐很快就没了精神，吵着吵着就睡过去了。林源躺在他旁边，一歪头，就看见韩唐好看的侧脸。他想，可惜了，这么好看却是个脑子有问题的。
他也慢慢睡过去，不知道睡了多久，突然没人摇醒了。他的眼睛刚睁开一条缝，就看见韩唐怒气冲冲的脸。
“赶紧醒，我们接着吵。”韩唐表情很认真，“你说小石头怎么可能是你儿子呢？他跟我长得那么像，而且他喜欢我。在孤儿院的时候，你先见他的，他却喜欢的是我。这说明什么，你们两个没缘分，我们俩才有父子缘。”
林源不敢醒，他不敢跟韩唐吵了。惹火了韩唐，这家伙睡醒了就跟他吵，吵累了就睡，醒了再吵，那他岂不是要被烦死。
“醒啊。”韩唐郁闷地推推林源。他见林源不醒，沉默了一会，叹口气道，“胡说，只不过是因为你先跑过去跟小石头说是他爸爸，他才信的。如果是我先说这句话，小石头肯定就认定我林源是他爸爸了。”
我的天啊！林源震惊。韩唐不但能分裂出两个自己吵架，现在居然还能代入别人的角色跟自己吵。这得多高的道行啊。
韩唐是想跟他说说话的吧，见他不醒，所以才会自己跟自己吵。林源心软，睁开眼接话：“就是，如果当时是我先提出是孩子的爸爸，小石头现在认准的爸爸就是我了。”
“就是个屁。我跟小石头走在一起，别人都能看出来是父子，你跟他长相方面有一点像的么，说出去有人信你们是父子么？”
林源想接话，却听韩唐捏着嗓子说了句话，直接把他给震住了。
韩唐捏着嗓子说：“就是，我跟韩唐爸爸长得像，韩唐才是我爸爸。”
好吧，跟韩唐说话可不单调，他可以随时代入其他角色。林源弱弱闭上眼，不打算跟韩唐吵架了，他吵不过两个甚至两个以上的对手。
一转眼就到了去拿鉴定结果的日子。在韩唐家里这几天，除了伺候韩唐吃饭睡觉，林源什么事也没干成。看着自己活泼可爱的儿子，却不能抱抱，林源快急的发疯了。
不过，只要他一拿到鉴定报告，就立刻能带自己的儿子离开。到时候，还不是他想抱就抱，想亲就亲。他自己的儿子，韩唐无权插手。
三人一起到医院拿结果，马天成拿报告书给他们看。林源与小石头dna匹配度为999，为亲父子关系。
第10章 金主也哭了
韩唐看着报告书上的结果，沉默了很久。虽然在这之前，他其实相信小石头有很大可能就是林源的孩子，但上一份报告书，给了他希望，尽管这个希望不可能实现，但好歹是个能令人对生活有所期盼的所在。
哪怕这份希望只存在了三天，韩唐也舍不得让这份希望破灭。
他心情很不好。小石头是林源的孩子，就不可能是他的孩子了。他只有小单，而小单早在五年前就已经离开他了。
“韩先生，现在我已经证明了小石头是我的孩子，那么……”林源客气的笑笑，他想把孩子带走。
他们俩拿结果的时候，韩唐让人带着小石头在车上等。小石头并不知道他们是来干什么的，韩唐没打算说，林源是没想好怎么说。
“回家再说。”韩唐冷着脸往外走。林源只得跟上去。一上车，林源就抱紧了小石头，又抱又亲，还哭了。韩唐嫉妒地要发狂：“你表达喜悦的方式就这么庸俗！”
林源满脸都是泪水，转过头冲韩唐哭着笑：“我就是个俗人。”说完，激动地抱住韩唐一阵亲。韩唐整个人都不好了。
“我太激动了，韩唐，我爱你。”
司机猛地踩刹车，韩唐这次有经验了，手撑在前面的座椅上。林源还抱着他，本来在亲他的左脸，随着刹车而往前微微前倾身子，直接亲到了韩唐的嘴上。
林源终于安静下来了，和韩唐大眼瞪小眼。
回到家，韩唐洗澡洗了半天，出来的时候，嘴都肿了。林源知道他有洁癖，也不怪他，端着一盘西瓜跑过去讨好韩唐：“要是有时间的话，咱们谈谈。”他得跟韩唐沟通好了，才好跟孩子说清楚，毕竟孩子一直以为韩唐才是自己的亲爸爸。
他需要韩唐的配合。
“韩大爷，别生气了，我又不是故意要亲你的嘴。”林源见韩唐坐下，又开空调又递遥控器的，服侍的十分殷勤。他要往旁边坐，韩唐转头冲他眯了眯眼睛，他一哆嗦，改坐为蹲了，就蹲在沙发和茶几的中间，给韩唐递西瓜吃。
“我知道你舍不得小石头。我发誓，我会常常带他回来看你。”林源试探地说道。韩唐还是冷着一张脸。
林源又道：“大不了我在这个城市定居，你想什么时候看小石头都行了。”
韩唐怒道：“那你为什么不干脆住在我家！”
“可以吗？”林源双眼放星星。
韩唐：“你他妈抢了老子儿子，又想抢老子房子，会不会有一天，你他妈连老子本人都不放过。”
林源被韩唐骂怕了，矮了矮身子。韩唐生着气，他就没办法跟韩唐好好谈论孩子的事。
“大爷，给小的笑一个嘛。小的刚才跟您说笑话呢。小的发誓，一，小的绝对不敢打您房子的主意。等小石头知道我是他爸爸后，我就带他离开。二，小的没那个狗胆儿敢打大爷您的主意。”林源故意说着话逗韩唐笑。为了儿子，他愿意做出任何牺牲，而且他也了解韩唐的脾气，只能来软的。
林源看韩唐的神色有所松动，再接再厉：“小的要是敢打您的主意，那就让小的这辈子都被人压。”
刚刚神色有所缓和的韩唐，神色立刻冷下来：“你喜欢男人？”
“……是。”这个无需隐瞒。
“那你怎么有的儿子？”韩唐立刻问。
“我找了家代孕机构。”林源不想再谈论这个话题，低下头看自己的脚丫子。在代孕机构的那些日子里，已经成了他最不愿意提起的噩梦。“你会让我带走儿子么？”
韩唐道：“让我考虑一下。”
说服韩唐没有结果，林源心情有些郁郁，他上楼给小石头送西瓜。小石头在玩具房，数这些年擦皮鞋攒下来的钱。
林源直接坐在他身后，问他：“怎么有这么多硬币？”
“因为擦一双鞋就收一元，有叔叔阿姨多给，我都不要。”小石头兴冲冲问林源，“这些钱我本来要留着找爸爸的，现在爸爸主动把我带回家了，这些钱我要给我爸爸买件礼物，让他高兴高兴。叔叔，你说我买什么好。”
“叔叔，你怎么哭了？”小石头伸出小爪子给林源轻轻擦掉眼里，认真的神色跟韩唐非常像。“叔叔，爸爸说，男子汉不能哭。”
林源哽咽着问：“你在孤儿院的时候，很想爸爸吧？”
“想啊。同学都有爸爸妈妈，每次放学他